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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朔迷離之中敢於決策獨斷。若能將大明朝這兩大心腹之患除去,於國於民於己,善莫大焉!
嚴嵩打定主意,一遇機會,首先就將公孫朔從死牢中救出來,讓他回到河套任上;再啟用胡宗憲,讓他官復原職,鎮守東南沿海。
是夜,嚴嵩想到很快就會見到嘉靖皇帝,未雨綢繆,還得作些準備。他在臨近子夜時分,沐浴淨身之後將房門緊鎖,焚上一爐好香,口含香草,在取出從蜀中成都府購得的青藤紙之前,在案几上鋪上一張雪白的紗巾;再依次放好朱盞、小號的硃筆,從匣子裡拿出一張青藤紙放在案前燈下,然後挽好衣袖。他靜氣凝神,提筆在手,略一思索,一首早已在腹中醞釀好的青詞浮上心來。他飽蘸朱墨,提筆一揮而就——揲靈蓍之草以成爻,天數五,地數五,五五二十五數,數生於道,道合元始天尊,尊無二上;截山角羊竹之筒以協律,陽聲六,陰聲六,六六三十六聲,聲聞於天,天生嘉靖皇帝,帝統萬年。
嚴嵩寫畢,蓋上三炁玉章,以黃紙三寸腰封,用引進狀伏裹青詞放入方函,方函兩頭用三天太上印。當今皇上好青詞,這是嚴嵩向嘉靖進獻的第一首青詞,他非常慎重的將方函放在貼心的衣袋裡,然後才在燈下和衣而臥。
道長陶元吉,自從嘉靖賞賜了他兩名江南女子之後,才知人間還有如此春色。也學那皇上不分時間、地點的採陰補陽,因縱慾過度,早已掏空了身子。坐在蒲團上打不起精神,他不僅神情恍惚,甚至口鼻歪斜,鼻涎口水失禁。小童兒見嘉靖在太監的簇擁下進了萬壽宮,急忙捅醒在煉丹前快睡著的師傅。陶元吉知道嘉靖來了,趕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口中唸唸有詞。
嘉靖在案前坐下,翻看著夏言剛送來的青詞,微微蹙起眉頭。夏言這幾篇青詞,文采不如從前,也毫無新意;嘉靖的記憶特別好,看出其中有一首還是幾年前夏言進獻過的,今日又改頭換面的來個魚目混珠。他心裡不高興,就厲聲的喝問太監,問夏言來了沒有。
夏言領著嚴嵩早在殿外候著,一聽嘉靖問起他,不等太監喚他,提起朝服就跨進高高的門檻,向嘉靖坐的案几走去。離嘉靖還有七八步遠,他就匍匐在地:“臣,夏言叩見皇上!”
嘉靖怒目而視,將案几上的幾篇青詞扔在夏言面前:“你寫的什麼玩囈?是江郎才盡,還是想敷衍寡人?嘉靖十八年尊天重典的青詞,三年後你掐頭去尾又送了來,你這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夏言不以為然:“皇上恕罪,當年用的那首青詞,其中有幾句特別能顯示臣愛戴皇上的心聲,臣思之再三,故一用再用,別無他意……”
嘉靖聽了夏言的辯解,一時氣順了幾分:“起來吧,”他看了一眼崔太監:“賜座!”
崔太監搬來一隻蒲團,放在夏言面前,夏言半蹲半坐在蒲團上。
嘉靖斜睨著夏言:“聽說,你把朕賞賜給你的宮女送人了?”
夏言聞言一驚,差點兒從蒲團上滾下來。他欲將宮女送給嚴嵩一事,是他與嚴嵩在六必居時發生的。當時在酒樓上,只有他與嚴嵩二人,他的幾個隨從站得遠遠的,皇上如何會知道?真是奇了,怪了!即使嚴嵩將此事密報皇上,他至今還沒有機會面見嘉靖。難道隔牆有耳?大內的人是千里眼、順風耳?夏言畢竟是機敏之人,立即想好回話。
“啟稟皇上,古有客來,有用美妾為客暖身之禮。今嚴嵩奉旨進京,沒帶家眷,我看他年事已高,孤身一人,欲將皇上賜予臣的美娃再贈予他。這也是將皇上的天恩,與嚴惟*享!”
夏言若是將宮女送給他人,不是嚴嵩的話,他大禍臨頭了。幾年前朝中有關嘉靖生父興獻王名分之爭時,嚴嵩堅定的支援了嘉靖,他寫的兩章奏摺,嘉靖非常欣賞。這次夏言推薦嚴嵩進京任禮部尚書,嘉靖也是有意為之。不過,他對夏言將自己賞賜的宮女轉贈他人,心裡仍然不快。
嘉靖冷冷的對夏言說:“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是!”夏言趕緊答應。
嘉靖在宮女的服侍下,換上道袍,淨手後焚上一爐從西域購來的奇香,殿內頓時香氣撲鼻。他重新在蒲團上坐定後問夏言:“嚴嵩可曾到京?”
夏言連忙回應:“回皇上,嚴嵩已在昨日到京。”
“宣他即刻前來見朕!”
“皇上,臣已帶他來到西苑,此刻嚴嵩就候在殿外。”
嘉靖瞪著崔太監:“還不叫嚴嵩進來!”
崔太監趕緊走到殿外,把嚴嵩領進殿來。
嚴嵩高大魁梧,花甲之年依然腰板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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