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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克宇頹喪地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陷入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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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過幾天時間,康雨斯集團已經陷入了重重困境。因為有力的證據直指其經濟犯罪的事實,即使他們請了權威的辯護律師,也無法阻擋一瀉千里的實力。潘冠傑將那個“私藏槍支”的罪名推卸出去,擺脫了參與黑社會的嫌疑。但是,他仍然無法擺脫經濟調查。
所有的調查仍在繼續,看情勢,康雨斯必然受到重創,即使再好的結果,也會讓他十年之內,無法翻身。
根據龍沛對各種法律的瞭解,說潘冠傑一定不會坐以待斃,如果找到得當的渠道,也可以將危害再降一些。更可以脫卸了自己的罪責。而歐克宇並不想就這樣輕易讓他逃掉。
從宏宇大廈出來,已經華燈初上。氣溫比白天降了很多,歐克宇將外套隨意穿上,感覺到陣陣涼風吹拂,竟也很舒服。
於是,他沒有去開車,而是踱步走著,一直走到了不遠處的天橋。
這其實是一個有些年代的老式天橋了,腳下的樓梯邊沿,也被常年的踩踏而磨得斑駁參差。自從道路的另一側新建了敞亮的地下通道之後,走上這座天橋的人,就少之又少。
可是,歐克宇仍有這樣的習慣。從很多年前開始,他就時常站在這裡,對著宏宇大廈的方向,看著那燈火輝煌。然後,心裡被一種滿滿的自信充斥,變得堅定異常。
在許多年之後的現在,走上這座天橋,卻開始有了另一種體驗,似乎在追尋著另一種感覺。他記得清清楚楚,在這裡,那個拖著行李箱,扎著馬尾的女人,驚慌地向自己求救。然後在感謝的話還沒說完時,又氣鼓鼓地要自己跟她道歉。他也忘不了她第二次在這裡看到自己時,那種意外又透著驚喜的眼眸,還有讓他和她都深深沉迷的擁吻。
“自己真正能給予她些什麼。一個女人所想要的,不是隻待在男人身邊都夠了的。”母親的話再一次迴響在耳邊,讓他對林霄凡的思念,更深了,也讓他對自己疑慮的心,更重。
天橋的另一側,傳來蒼老的聲音,卻相互說得極溫和。
歐克宇第一次對外界的事情產生了好奇,他轉身靠在欄杆上,默默循聲望去——這是一對老人,頭髮都有些斑白,而男人的背有一些佝僂,卻伸出不算強勁的手臂,撐著身邊的老婦人。
“老婆啊,回家吧,天涼了別感冒。”
“再看一會兒吧,老公,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老人不再勸說,而是將自己的懷更摟緊了些,為她送去更多的溫暖。
又過了許久:“老婆,看夠了嗎,冷不冷?”
婦人嘆了口氣:“還是覺得這裡最美,為什麼以後就沒有了呢?”
“也許以後會更美啊,到時候,我再陪你來。”
這真的是一對滄桑的老夫妻了吧,竟可以這麼甜膩,甜膩的讓歐克宇竟心生嫉妒了。
看著他們終於想要離開,歐克宇卻鬼使神差地快步上前擋在前面,這突然的動作,無疑讓兩個老人都驚了一下。而那老伯已經下意識地將婦人往自己身後擋了擋:“先生,有事嗎?”
歐克宇的目光恍然從他們握著的手上抬起,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支吾幾下,才開口:“剛剛我聽你們說,這裡以後就沒有了?”
老伯這才慈祥地笑了:“年輕人,你一定不知道,這座天橋明天就要拆除了。”
“拆除?”
“是啊,已經是一座立了四十多年的老夥計了,老了,就該退休了啊。”
聽得出來,老人對這座天橋似乎很有感情,比自己更有甚之。
“那你們就是特意來這裡看看這天橋的?”
“是啊,這裡……有我們老兩口的回憶。”
“回憶?”
旁邊的老婦人也笑了,仍然像是透著小女人般的羞澀:“我們第一次就是在這裡認識的,那天我走上天橋的樓梯,一不小心崴了腳,碰上他看到,送我去了醫院,就認識了。”
老伯也笑了,那種笑意深深陷入了回憶裡:“小夥子,你知道嗎?我和老伴今天剛剛好,是結婚四十週年紀念日哦。你們年輕人說,四十年是紅寶石婚,我們也就來這裡再看它最後一次,算是紀念了。”
紅寶石婚?四十年……
歐克宇看著相互攙扶的老人走到天橋盡頭的身影,直到他們漸漸消失,一時之間,他的心潮洶湧澎湃。
能夠相攜走過四十年,其中該包含了多少故事,多少感情多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