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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的血滴答滴答濺在龍座上,年輕的皇子睜大眼睛,至死都不曾閉上。或許是出於對人世的留戀,或許是要睜大眼睛看看這一場皇嗣之爭該如何收場。
親眼望著這個他最嫉妒且痛恨的皇弟橫劍自刎,濺血當場,大皇子陰鷙的眼中流竄著狂喜。御座染血,何妨?待他登基為帝,這一張染血的御座縱使與他的五皇弟同穴而葬,又何妨?這個天下呵,終究是屬於他的。
如今,皇城之中,只有他的捧日軍能控制大局。有了太后的支援,即使宰相反對,又能起什麼作用。他陰狠地望向宰相,他繼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除去這礙眼的絆腳石。說他不堪為君,這樣的屈辱,他怎麼能不討回?
三皇子從四皇子手中接過帝姬,帝姬在昏睡時仍緊緊皺著眉。撫平她緊皺的眉,三皇子嘆了口氣。五皇弟的自刎對朝陽而言又會是怎樣的打擊!他與朝陽雖為一母同胞,感情卻不若五皇弟與她來得深,也許宮禁之內,唯一手足情深的反倒是五皇弟與朝陽了罷。
四皇子驀然仰起“御劍”,以手指輕釦劍身,清若龍吟的聲音從指間流瀉下來。彈劍作歌,每一回疆場廝殺後,他都會以指扣劍彈出千古之音——《送行曲》。而這一回,送的卻是他自己的皇弟。
太后重新回到御座,神色晦暗,望著這個謀害帝君,如今魂歸離恨天的皇孫,心中不知是恨是痛。他面對群臣,言語中含著深深的疲憊,“玄御拭君篡位,罪無可赦,廢為庶人,以庶人禮葬之。”
群臣噤聲不語,在這一場宮廷震盪中,各人的命運早已被推至不可測知的某處,在驚變中載沉載浮。五皇子一系的人馬知大勢已去,面上現出掩不住的憂心,而其他大臣仍在憂喜間徘徊,靜待命運的轉機。
宰相斂起了閒散,面上亦是沉重。他與帝君平輩論交,五皇子也算得上是他的子侄輩了,他是看著他長大的,如今這個鮮活的生命轉瞬逝去,他的心情又豈是沉重而已?五皇子的結局是他早就料定的,自他知曉帝君是為他所謀害的那一刻,五皇子的命運就已定格。
不,或許更早,或許在五皇子萌動殺機的那一刻,已然註定了他的命運。
肅穆凝重的氣氛中,帝姬突然睜開眼,第一眼望見的就是五皇子染血的身軀和瞪大的雙眼。“五皇兄……”她陡然長呼。
一把甩開胞兄扶持的手,才一瞬,帝姬已掠到御座前。指間觸到五皇子猶帶餘溫的臉,瞬間帝姬血色褪盡,心中冰涼。五皇兄死了麼?再也見不到那個肯逗她開心,肯哄她寵她的人了麼?
帝姬深深地望著五皇子,眼中含著無盡的哀傷,她把手放在五皇子的肩頭,垂首在他耳畔輕輕地道:“五皇兄,朝陽帶你離開。”
她無意識地掃過太后、諸皇子、殿上群臣,只是那種陌生的眼神,彷彿全然不記得他們是誰,眼裡只有那一具染血的軀體。被他掃過一眼的人都深感不安,這樣空洞的眼神怎麼會出現在素來明朗的朝陽帝姬身上?
三皇子上前一步,正想安慰帝姬,卻見她突然扶著五皇子飛身而起,足不點地,掠出五丈有餘。這一手震懾了所有人。
太后驚喝:“攔住帝姬!”
然而,帝姬卻如鬼魅般飛掠,扶著五皇子,毫不吃力地掠向殿外。即使是四皇子在一怔之後直追都攔不住她。
近殿門處,一大臣僥倖抓住五皇子的衣角,帝姬猛然回頭,毫不留情地以掌緣切向大臣手腕,清晰可聞的骨裂聲,伴隨著一聲慘叫。
帝姬冷冷掃過殿上眾人,語音含煞,“朝陽要走,誰敢阻攔!”
彷彿被那樣的言語、表情所震懾,沒人再敢攔住她,眼睜睜地望著她掠向大門。殿外的八名侍衛早已候在殿門口,想擋住帝姬的去勢,又小心地不敢傷到她。
“讓開!”帝姬語意冷,眼神更冷,手中沾血的長劍指向八名侍衛。那劍原是五皇子自刎的佩劍,帝姬飛身而起時,順手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劍。
眾侍衛不敢動彈,也不敢攻擊帝姬,只能身形不動,堵在殿門外。帝姬單手旋轉劍柄,一瞬間,彷彿有八把長劍同時襲向八名侍衛,侍衛舉劍格擋,每人都被震得腳步虛浮,虎口欲裂。
這樣的速度與力度,連緊綴其後人稱“御劍”玄漠的四皇子都大感駭然。八名侍衛均是定國軍中的好手,卻連擋住帝姬一招都大感吃力。四皇子收回了阻攔帝姬之心,退在一邊,仔細觀察她的身手。
面對八張熟悉的面孔,帝姬單手扶住五皇子的身軀,長劍半斜,眼中閃過冷冷寒光,“讓開!”
八名侍衛更是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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