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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側著身子,她只能看見他左邊的臉。
他是好看的,他的嘴唇,薄薄的,輪廓分明,他的鼻樑,高挺細直,他的眼睛,狹長微挑,那種弧度,帶著誘惑。
可是,這個男人,渾身上下卻散發著邪氣,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冷。
一種危險的氣息。
見她察覺了,男人並沒有收回目光,那眼神,反而看得更深。
彷彿能夠看穿她的全部,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徐如靜不敢再與他對視,她偏過頭,透過纜車視窗看出去。
山野的萬物,都是靜寂的,經過一天的繁華,在逐漸晦暗的天光下,它們隱沒了。
從小到大,她坐過無數次纜車。
當身體處於半空中時,不屬於天,不屬於地,彷彿遊離於塵世,這種感覺,帶著新奇,也帶著淡淡的恐慌。
而現在,她更多了層不安。
因為身邊的男人。
他讓她不安。
她無法定下心神,那個男人,攪亂了她的思緒,連帶著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而不均勻。
徐如靜深深吸口氣,沒關係,再過幾分鐘,就可以到家,再過幾分鐘,就可以離開他。
她這麼安慰著自己。
可是她錯了。
她聽見那男人起身,慢慢向自己走來。
他的腳步聲,輕而沉穩,在空空的車廂中迴盪。
壓迫感,徐如靜感覺到了巨大的壓迫感,她的喉嚨開始緊縮。
她還是沒有回頭。
她不敢回頭。
她在逃避。
但這無濟於事。
那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來接你了。”
他的聲音,帶著點點笑意,可是就連那種笑意,也是冷的,漠然的。
徐如靜不認為他在和自己說話,可是,車廂中除他之外,只有自己一人。
她沒有動彈,可是一雙手,卻緊緊抓住裙子,抓住一朵繁亂的花。
車廂的玻璃上,映出他淡淡的影子,陌生的,危險的。
“先生,你認錯人了。”她說,因著緊張,聲線並不平穩。
他輕聲反駁:“我從來不會認錯人。”
徐如靜搖搖頭:“我真的不認識你,我要回家了。”
“你不能回家。”那男人說,話音中聽不出任何感情:“以後,你必須待在我身邊。”
徐如靜先是愣愣的,片刻之後,她忽然起身。
他給予的壓迫,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帶來的危險,讓她極度恐慌。
她應該明白,車廂只有這麼大的空間,根本無處可逃。
可這是種本能,她的身體,自動要逃離他。
沒有跑出一步,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臂,纖細的手臂。
隔著布料,她還是能感覺到,被他碰觸的地方,是冷的,一種熟悉的冷。
他一把將她拖入懷中。
她驚惶地抬起眼,看清了他的全部。
她記起來了。
那張照片,那些人給自己看的照片。
他就是照片上那個年輕男人!
而且……
他的右眼上,有條淺淺的疤痕。
電光石火之間,她想起了那抹白色。
雪地中的白狼。
徐如靜的記憶就停留在這裡。
接下來,她聞到一陣異香,然後,昏睡了過去。
在清醒的最後一剎那,她聽見他說:“你是我的。”
白狼,躺在雪地上的白狼。
它奄奄一息,渾身沾滿了血,殷紅的血。
她跑過去,撫摸著它。
它的毛,柔順中帶有涼意。
它的右眼,有道傷口,淺淺的疤痕。
她將手,放在上面。
忽然,它睜開了眼,那眼裡,映著冰天雪地,冷到極致。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它瞄準了她的喉嚨,向她撲了過來。
它右眼的疤痕,漸漸逼近,漸漸擴大……
徐如靜猛地坐起身子。
額上的冷汗,緩慢地滑過腮邊,產生一種微微的涼涼的癢。
是夢。
她做了噩夢。
徐如靜將臉埋在雙手中,她的手,還在顫抖。
忽然,她感覺到異樣。
抬起眼,她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