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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調動人的積極性。是啊,要想讓別人幹活,不給點好處是不行的。襲人借寶玉的地位來命令別人當然也行,但那樣做,僕人們必然都討厭她,很多事情解決起來就不會很順利。襲人這就叫收買人心?可是她也沒做錯啊,首先她用的應該是自己的錢吧,再說她只是買著做些事,買點好名聲,又不是買選票,更不是買殺手。
襲人回屋拿碟子盛東西準備給湘雲送去,就見架子上空著。她回頭問晴雯她們:“這裡那個纏絲白瑪瑙碟子呢?”聽聽,放東西都用瑪瑙碟子,確實是闊氣啊。纏絲白瑪瑙,就是白瑪瑙上有紅色或其他顏色的條紋,就好像纏著絲線一樣。大夥誰都想不起來碟子到哪裡去了。好半天,晴雯才笑著說:“拿著給三姑娘送荔枝了,還沒送回來呢。”襲人:“碟子那麼多,為什麼偏用這個。”晴雯接著說:“我也這樣說。可他說這個碟子配上鮮荔枝才好看。我送去,三姑娘見了也說好看,讓連碟子一起放下,就沒把碟子帶回來。你們看,那邊一對聯珠瓶也還沒拿回來呢。”
秋紋也笑著說:“提起瓶子來,我想起一個笑話。我們寶二爺孝心一動,也能孝敬到二十分。他那天見到園子裡的桂花,就折了兩枝。他忽然想起來說,這是自己園子裡的剛開的花,不敢自己先觀賞,就把那一對瓶子拿下來,親自灌上水,插好了,親自送一瓶給老太太,又送一瓶給太太。正巧那天是我拿著瓶子跟著去的。老太太高興得不得了,見人就說:‘還是寶玉孝順我,連一枝花兒能想到。’你們知道,老太太根本不拿正眼看我。那天竟然讓人拿了幾百個大錢給我,還關心我身體弱,說我很討人喜歡。幾百個大錢是小事,難得的是臉面啊。等到了太太那裡,太太正和二奶奶、趙姨奶奶、周姨奶奶她們翻箱子,找太太年輕時的衣服。一見送花去了,她們連衣裳也不找了,都先看花兒。二奶奶在旁邊直誇寶玉孝敬、懂事,好話說了兩大車。太太臉上也有光了,更高興了,就順手賞了我兩件衣服。賞件衣服也是件小事,但這是個好兆頭。”俗話說,禮輕情義重。寶玉折了兩枝花,就把奶奶和娘樂成什麼似的。其實,人的心理都一樣,關鍵是感情的表達。當然,行賄的時候,禮物的價值、金錢的多少確實重要。秋紋的故事告訴我們,遇見好事要多跟著,有了壞事要躲得遠遠的才好。好事可以沾光,壞事可只能跟著挨耳光了。
晴雯笑著“呸”了一聲:“沒見過世面的小賤人!那是把好的給了人,挑剩下的才給你,你還以為臉大呢。”秋紋滿不在乎:“管他給誰的,反正是太太的賞賜。”晴雯撇撇嘴:“要是我,我就不要。如果是給其他人的,挑剩了才給我,那也就算了。你們說,一樣這屋裡的人,難道誰又比誰高貴?把好的給她,剩下的才給我,我寧可不要,頂撞了太太,我也不能忍受這口氣。”秋紋奇怪地問:“給這屋裡誰的?我因為病了幾天,回家去了,不知是給誰的。好姐姐,你快告訴我吧。”這丫頭,人都在這裡,還問什麼。晴雯指一指她:“我告訴了你,難道你還能把衣服退回去嗎?”秋紋笑著說:“胡說,我就是隨便問問。那怕是給這屋裡的狗挑剩下的,我也感激太太,才不管別的事情呢。”大家“譁”的一下全笑了:“罵的真巧,就是給了西洋花點兒哈巴狗了。”襲人笑著罵:“你們這群爛嘴巴!一閒著就拿我說著玩兒。一個個不知怎麼這個熊樣兒。”秋紋趕緊說:“原來是給姐姐你了,我實在不知道。我向你道歉。”襲人不在乎地揮揮手:“一個個別瘋了。說正事,你們誰去拿碟子?”麝月提醒說:“那個瓶子也該早拿回來。老太太屋裡還好,太太屋裡人多手雜。趙姨奶奶一夥人見是這屋裡的東西,又該使壞心眼兒給弄壞了。”晴雯馬上站起來:“說得對,讓我去拿吧。”秋紋說:“還是我去拿吧,你去拿你的碟子。”晴雯故意說:“我偏要去一次。巧事、好事都是你們的,難道不讓我也得到一次?”麝月當真了,哈哈笑著說:“只有秋紋得到一次衣服,哪有那麼巧讓你又碰上。”晴雯冷笑著說:“雖然說碰不上衣服,但是太太見我這麼勤勞,有可能從她的工資裡拿出二兩銀子來給我啊。”怕別人不明白,她又回頭說:“你們別和我裝神弄鬼的,什麼事我不知道。”一邊說,一邊趕緊往外跑。她跑什麼?怕襲人反擊唄。秋紋也去拿回了碟子。
看來襲人還算大度,其他人也經常拿她開玩笑。當然,不大度也沒辦法,你得了那麼多好處,大家當然嫉妒了,就讓她們痛快痛快嘴巴,也算找找心理平衡了。得了便宜的人總是顯得很有度量,而失敗的人卻顯得斤斤計較、牢騷滿腹。晴雯的特點是活得清醒,缺點是活得太清醒。打個比方說吧,我們的眼睛如果像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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