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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黛玉,人家寶玉在趕她,她有些不高興,但還是走了。
黛玉在後邊還對著她說:“你快去吧,這裡有老虎,別讓他吃了你!”說完又去裁布料。她這話可是夠酸的。寶玉見她還是不理自己,只好繼續陪著笑說:“你也出去玩玩吧,回來再裁也不晚。”黛玉還是不理他。寶玉就問丫環:“這是誰叫裁的?”黛玉那裡倒搭腔了:“不管是誰讓我裁的,反正不關二爺的事!”
寶玉正想說話,就見有人進來稟告“外邊有人請”。寶玉趕忙走了出去。黛玉對著外頭髮狠地說:“阿彌陀佛!等你回來,我就死了。”你看她,怎麼就不知道借坡下驢呢,老是這麼耍脾氣,誰受得了啊。反正我受不了。你呢?
寶玉走到外邊,聽焙茗說:“馮大爺請你去。”寶玉馬上想起昨天的約定,於是就帶著焙茗、鋤藥、雙瑞、雙壽四個小僕人去了。
寶玉到了馮紫英家門口,有僕人通報給馮紫英,他馬上出來把寶玉迎了進去。薛蟠早就在屋裡等著了,另外還有唱小旦的蔣玉菡、錦香院的*雲兒。這個聚會可能有點怪,參加人員的身份看起來有點兒亂。其實,一點都不亂,現在也有很多這種聚會啊。你看,薛蟠就是個大款,也算一個企業家吧;馮紫英也算個政府幹部吧;寶玉是個高幹子弟;蔣玉菡是個文藝工作者,相當於現在的影視大腕;雲兒就是現在的小姐。大家看,這種組合很正常吧。
大家互相打過招呼,然後開始喝茶。寶玉舉著茶杯說:“前天聽你說起大幸和大不幸的事,我白天晚上地琢磨,今天你一叫,我就來了。”馮紫英笑著說:“你們表兄弟倒是實在,那天我本來是隨口一說,你們就當真了,一叫就都來了。”一句話逗得大家都笑了。菜餚和酒擺上之後,馮紫英讓唱戲的小男孩先上來敬酒,然後又讓雲兒敬酒。
薛蟠喝了兩三杯酒,已經開始失態了,拉著雲兒的手,嬉皮笑臉地說:“你給大爺我唱個好點兒的小曲,我就喝一罈子酒!”雲兒只好拿起琵琶,唱了一段:
兩個冤家,都難丟下,想著你來又記掛著他。兩個人形容俊俏,都難描畫。想昨宵幽期私訂在荼醾架,一個偷情,一個尋拿,拿住了三曹對案,我也無回話。
意思是:有兩個情人,不知道選擇哪個好。正和一個情人在花架下幽會,卻被另一個給抓住了。
雲兒唱完,笑著催促:“你快喝一罈子吧。”薛蟠耍賴:“這段不值一罈子,你再唱段更好的。”
寶玉笑著說:“這樣亂喝,也沒意思。我提個建議:我先喝一大杯酒,說一個新的酒令,有不按要求做的,連罰十大杯,罰他給大家上菜倒酒。”馮紫英、蔣玉菡都說:“有道理,好。”寶玉拿起酒杯來一氣喝乾,接著說:“要說悲、愁、喜、樂四個字,都要帶著“女孩”,還要說明這四個字的原因。說完了,喝完自己的一杯酒。然後唱一段曲子,還要根據酒席上的一樣東西,說一句古詩、對聯或者《四書》《五經》裡的名句等。”
薛蟠站起來攔住他說:“我不參加,別算我。這不是成心要出我的醜嗎!”雲兒站起來,拉他坐下,笑著說:“怕什麼?你天天都喝酒,難道連我也趕不上!不過是罰上幾杯,哪裡就醉死了。”薛蟠沒辦法,只好坐下。
寶玉先說:“女孩悲,青春已大守空閨。女孩愁,悔教夫婿覓封侯。女孩喜,對鏡晨妝顏色美。女孩樂,鞦韆架上春衫薄。”
寶玉說的還是很有文采的。用白話說就是:
女孩悲,年齡大了還找不到老公;女孩愁,後悔讓丈夫出門當官,自己獨守空房;女孩喜,化妝起來特別美;女孩樂,到了春天,到花園裡盪鞦韆玩。
大家聽了都說:“說得好。”唯獨薛蟠揚著臉直搖頭:“不好,該罰!”大家奇怪地問:“怎麼就不好了?怎麼就該罰了?”薛蟠理直氣壯地說:“他說的我都聽不懂,怎麼不該罰?”雲兒擰了他一把:“快安靜一會兒,好好想你的詞吧。”
寶玉接著唱: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裡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他唱的是一個孤獨、憂愁的婦女。這個婦女可能是丈夫離家在外,也可能是被丈夫拋棄了。
唱完,大家齊聲喝彩,還是唯獨薛蟠說不好聽。寶玉喝了自己眼前的一杯酒,順手拿了桌上的一片梨:“雨打梨花深閉門。”這是宋代秦觀的一句詩。
馮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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