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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管她嫁到誰家去,也難逃出我的手掌心。除非她死了,或是終身不嫁男人,我就服了她!要不趕緊回心轉意。”賈赦說一句,金文翔應一聲“是”。賈赦又警告說:“你別騙我,我明天還派你太太過去問鴛鴦,你們說了,她不答應,那沒你們的錯。如果問她,她再答應了,小心你的腦袋!”這是逼著金文翔把話說死了,盡全力去勸說。
金文翔答應著退出去回了家,也等不及讓老婆說了,自己就面對面地說了。鴛鴦氣得無話可說,想了一想,才回答說:“說願意去,也必須你們領著我稟報一下老太太啊。”她哥嫂聽了,以為想過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她嫂子立刻帶著她去見賈母。
正巧,這時王夫人、薛姨媽、李紈、熙鳳、寶釵等姊妹以及幾個管事的媳婦,都在賈母那裡湊熱鬧玩兒呢。鴛鴦瞧這機會不錯,拉著她嫂子,直接到賈母面前跪下,一邊哭,一邊說,把邢夫人怎麼來說,她嫂子又怎麼說,今天她哥哥又怎麼說,一一說了出來。她說:“因為不答應,剛才大老爺就說我戀著寶玉,不然要等著往外嫁,就算我到天邊,這一輩子也跳不出他的手心去,最終還要報仇。我是橫下心的,當著眾人在這裡,我這一輩子別說是‘寶玉’,就是‘寶金’、‘寶銀’、‘寶天王’、‘寶皇帝’,反正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著我,我一刀子抹脖子死了,也不能聽從啊!如果有福,我死在老太太前面;如果沒福,伺候老太太去了西方仙界,我要不去死,要不就剪了頭髮當尼姑去!如果我說的不是真心話,天地鬼神在,太陽、月亮照著嗓子,從嗓子裡頭長瘡,最後爛成肉醬!”她早就揣了一把剪刀,說著就開啟頭髮,拿出剪子就剪。這發的誓可是叫毒誓啊,在過去可不得了啊,那就是一種公證啊,非做不可的。現在的人不行了,發誓靠不住了,頂多是在戀人們哪裡搞個小把戲,什麼“海枯石爛”啊,“天老地荒”啊,是一種習慣用語,沒人當真的。
丫環、媳婦們趕緊上去攔,卻已經剪下半綹來了。幸好她的頭髮很多,剪得不透,大家趕緊幫她又挽起來。賈母氣得渾身亂抖,嘴裡不停地說:“我就剩這麼一個可靠的人,還要來算計啊!”她看見王夫人在旁邊,就衝她發起脾氣來:“你們原來都是在騙我啊!表面孝敬,暗地裡算計我。有好東西也來要,有好人也要,只剩了這麼個小丫頭,見我對她好了,你們當然不放過,把她弄走,好來對付我啊!”王夫人忙站起來,一句話也不敢說。薛姨媽見連王夫人也責怪上了,反而不好勸說了。李紈一聽見鴛鴦的話,早帶著姐妹們出去了。
探春是個各有心的人,她站在窗外琢磨了一圈:王夫人雖然委曲,卻不敢爭辯;薛姨媽是她親姐妹,當然也不好說什麼;寶釵也不好勸說;李紈、熙鳳、寶玉都不敢說話了;這時正用得著女孩說話了,但迎春老實,惜春又太小。於是,她走進屋,陪著笑對賈母說:“這事與太太有什麼關係啊?老太太想一想,哪有大伯子做這樣的事,讓兄弟媳婦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推說不知道啊。”對啊,作案的人又不在,這亂訓什麼啊。生活中這樣的“冤案”還真不少,比如說,在有些活動中,遲到或不到的人,就經常惹得領導人大發脾氣,劈頭蓋臉、結結實實地訓斥老老實實到場的人們一頓。
話還沒說完,賈母也明白過來了,她笑著說:“我老糊塗了!姨太太別笑話我。你這個姐姐非常孝順我,不像我那大太太一味地怕老爺,在婆婆跟前不過是糊弄糊弄。這委屈她了。”薛姨媽只好答應著:“老太太偏心,有時也會特別疼愛小兒子媳婦的。”賈母堅決地說:“不偏心!”接著她又說:“寶玉,我錯怪了你娘,你怎麼也不提醒我,眼睜睜看著你娘受委屈?”寶玉笑著說:“難道讓我偏向著娘去責怪大爺、大娘嗎?就一個罪名,我娘在這裡不認,又讓誰去認呢?我倒想去認下,老太太又不相信。”賈母笑著說:“這話也有道理。你快給你娘跪下,你說太太別委屈了,都是因為老太太上了年紀了。”寶玉忙走過去,跪下來要說,王夫人忙笑著拉他起來:“快起來,千萬不能這樣做。怎麼能讓你替老太太給我賠罪呢?”寶玉趕忙又站起來。
賈母又笑著說:“鳳姐兒也不提醒我。”熙鳳笑著回答:“我沒說老太太的錯,老太太反倒來找我的錯了?”賈母笑著說:“這就奇怪了,我有什麼錯啊。”熙鳳不慌不忙地說:“誰讓老太太這麼會管教人,調理得丫頭水靈靈的,怎麼能怪別人來要呢?幸虧我是孫子媳婦,如果是孫子,我早來要了,還能等到現在嗎。”賈母笑了:“這倒成了我的錯了?”熙鳳笑著說:“那當然了。”賈母也笑著回答:“這樣,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