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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突然“撲嗤”笑了一聲。賈政奇怪地問:“笑什麼?”王夫人笑著說:“我笑寶玉,今天早起特地跑到這屋裡來,說了些小孩子一樣的話。”賈政又問:“他說什麼?”王夫人把寶玉說的話笑著學了一遍。賈政也忍不住笑了,接著說:“你提起寶玉,我正想起一件事來。這小孩子天天放在園裡,也不是個事兒。養女兒不能指望她養老,她最終還是別人家的人;養男孩如果成才,關係可就大了。前天倒有人和我提起一位先生來,學問、人品都是很好的,也是南邊的人。但我想,南邊先生性情最柔和,咱們城裡的孩子,個個上竄下跳,鬼頭鬼腦的,能應付老師就應付過去了;膽子又大,先生如果不嚴加管教,一天到晚像哄孩子一樣,時間可就白白浪費了。所以,老輩子不願請外頭的先生,只在本家選有年紀,再有點兒學問的,請來掌管學校。現在,儒大太爺雖然學問也就屬於中等,但還管得住這些小孩子們,不至於最後弄得稀裡糊塗地結束。我想寶玉閒著也不好,不如還讓他到學校裡讀書去吧。”王夫人趕緊說:“老爺說的很對。自從老爺到京城外邊做官,他常常生病,就耽擱了好幾年。現在先去家族的學校裡溫習溫習,也是好的。”賈政點點頭,又聊了幾句話。
第二天,寶玉起了床,剛梳洗完,早有小僕人傳進話來說:“老爺叫二爺說話。”寶玉忙整理了衣服,來到賈政書房裡,請安問好,然後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賈政盯著他說:“你最近做什麼功課了?雖然寫了一些字,也算不得什麼。我看你最近的情況,比前幾年更自由散漫了,常聽說你推說病,就不肯唸書。現在身體可是好了,我還是聽說,你天天在園子裡和姐妹們說說笑笑,甚至和那些丫頭們胡鬧,把自己的正經事,全丟在腦袋後頭了。就是做幾句詩詞,也並不怎麼樣,有什麼稀罕的!比如應試科舉,到底是以文章為主,你這上頭倒沒有一點兒能力。我可警告你:自今天開始,再不做詩寫對聯的了,只能好好地學八股文章。限你一年時間,如果沒有進步,你也不用唸書了,我也不願有你這樣的兒子了。”接著,他又叫來李貴,說:“明天一早,叫焙茗跟著寶玉去收拾該讀的書籍,一齊拿過來讓我看看,親自送他到學校裡去。”然後,又大聲呵斥寶玉:“走吧!明天早起來見我。”寶玉聽了,好半天還會不過神來,也想不出說什麼來,沒精打采地回了怡紅院。
襲人正在著急地聽訊息呢,聽說拿書,倒也非常高興。只有寶玉,讓人馬上送信給賈母,想讓賈母否決了上學的事。賈母派人叫過寶玉去,告訴他說:“只管放心先去,別叫你老子生氣。有什麼為難你的,有我呢。”這話沒用啊,什麼為難他?只有上學唄。只要不上學,世上無痛苦啊!寶玉沒辦法了,只好回來囑咐丫環們:“明天早早叫我起床,老爺要等著送我到學校裡去呢。”襲人答應了,和麝月兩個人輪換著值了夜班。過去沒鬧鐘,所以必須有人來盯著事件。
一大早,襲人就叫醒寶玉,梳洗了,換了衣服,派小丫環叫了焙茗在二門上伺候,拿著書籍等東西。襲人又催了兩遍,寶玉只好出來,到賈政書房裡來,先打聽“老爺過來了沒有”。書房中打小僕人說:“剛才一位先生想見老爺,裡邊說正梳洗呢,讓那位先生到外邊等候了。”寶玉聽了,心裡稍微安定了些,連忙到賈政這邊來。正好賈政派人出來叫他,寶玉就跟著進去了。賈政又囑咐幾句話,然後帶著寶玉上了車,焙茗拿著書籍,一起來到了家族學校。
早有人先搶一步告訴代儒說:“老爺來了。”代儒忙站起身來。賈政早已經走了進來,向代儒請安問好。代儒拉著手問了好,又問:“老太太最近身體還好吧?”寶玉過來也請安問好。賈政站著,請代儒坐下,然後自己才坐下。論輩分,代儒是賈政的叔叔吧,所以賈政必須表現出一定的尊敬。賈政說:“我今天親自送他過來,是想好好地把他託付一下。這孩子年紀也不小了,還是要學科舉必需的文章,這才是生活成名的大事啊。現在,他在家裡只是和些孩子們胡鬧,雖然懂得幾句詩詞,也是胡謅亂編的;就算詩詞寫好了,也不過是男男女女、卿卿我我的事情,和一生的正事沒一點關係。”代儒說:“我看他相貌還周正,也很有靈性,為什麼不念書,只知道心野貪玩。詩詞這些東西,不是不能學,做了官了以後,再學還不晚啊。”賈政說:“就是這個道理啊。現在只求叫他讀書、講書、寫文章。如果不聽教育,還求太爺認真地管教管教他,才不至於有名無實地白白耽誤了他的一生。”說完,他站起來又作了一個揖,然後說了些閒話,才告辭走了。代儒送到門口,說:“老太太那裡替我問好請安吧。”賈政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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