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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急了,也就顧不得什麼了,緊緊拉住寶玉的手說:“好啊,寶玉,我今天才知道你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了。”寶玉滿不在乎地說:“我怎麼無情無義了?你既然有了婆家,咱們各自幹各自的了。”黛玉越聽越氣,越沒了主意,只能拉著寶玉,大聲地哭著說:“好哥哥,你叫我跟著誰走啊?”寶玉說:“你要不走,就在這裡住著。你本來就是許配給我的,所以你才到我們這裡來。我對待你怎麼樣,你也好好想想。”
黛玉覺得好像有許配給寶玉的事兒,心裡就高興起來,問寶玉說:“我是打定主意了。可是,你到底想不想讓我走呢?”寶玉非常鄭重地說:“我說叫你住下。你不信我的話,你就瞧瞧我的心。”說著,他就拿著一把小刀子往胸口上一劃,只見鮮血直流。黛玉嚇得魂飛魄散,忙用手握著寶玉的心窩,哭著說:“你怎麼做出這種事來,你先來殺了我吧!”寶玉咧嘴笑著說:“不怕,我拿我的心給你瞧瞧。”他用手在劃開的地方兒一氣兒亂抓。黛玉又害怕別惹看見,又心疼寶玉,渾身顫抖,抱住寶玉不停地大哭。寶玉忽然大叫一聲:“不好了,我的心沒有了,沒命了。”說著,他眼睛往上一翻,“咕咚”一聲摔倒了。黛玉拼命地放聲大哭。接著,就聽見紫鵑喊她:“姑娘,姑娘,做惡夢了吧?快醒醒兒脫了衣服睡吧。”黛玉一翻身,醒了過來,才發覺原來是一場惡夢。過去,女孩兒沒辦法把我自己的幸福的,要是在現在,早就去找自己的情哥哥了,誰要攔著,立馬就離家出走。
雖然醒過來了,她還是抽泣著,心頭還是亂跳,枕頭上已經溼透,渾身都覺得冷冰冰的。她想:“父親死得早了,和寶玉的事情又沒有確定,剛才的事兒是從哪裡說起啊?”她又想夢裡的情景,自己無倚無靠,如果寶玉真的死了,那可怎麼好呢!越想越傷心,她又哭了一回,渾身都出了一點兒汗,掙扎著起來,把外面大襖脫了,叫紫鵑蓋好了被窩,又躺下去。她翻來覆去,哪裡睡得著。就聽見外面淅淅颯颯,又像風聲,又像雨聲。又停了一會子,又聽得遠遠的呼嚕的聲兒,原來紫鵑已在那裡睡著了。她又掙扎著爬起來,圍著被子坐了一會兒,覺得窗縫裡透進一縷涼風來,吹得寒毛直豎,就又躺下。她朦朦朧朧地正要睡去,又聽見竹枝上不知有多少家雀兒的聲兒,啾啾唧唧,叫個不停。那窗上的糊者的紙,漸漸地透進清光來。看來,天快亮了。有時一夜沒水,這失眠的毛病也是很傷身體啊。
黛玉又咳嗽起來,連紫鵑都咳嗽醒了。紫鵑忙問:“姑娘,你還沒睡著嗎?又咳嗽起來了,可能是傷風了。天快亮了,先歇歇兒吧,養養神,別胡思亂想了。”黛玉嘆口氣說:“我何嘗不想睡,只是睡不著。你睡你的吧。”說了,她又咳嗽起來。紫鵑見黛玉這樣子了,心裡也很傷感,就睡不著了,連忙起來,捧過了痰盂。
這時天已經亮了。黛玉問:“你不睡了嗎?”紫鵑笑著說:“天都亮了,還睡什麼呢。”黛玉說:“既然這樣,你就把痰盂換了吧。”紫鵑答應著,忙出來換了一個痰盂,把手裡的這個放在桌上,開了套間門出來,仍舊帶上門,放下撒花的軟簾子,出來叫醒雪雁。她開了屋門去倒那痰盂的時候,只見裡面滿是痰液,痰中還有好些血星,她嚇了一跳,不覺叫了一聲:“噯喲,這還了得!”黛玉在裡面接著問是什麼,紫鵑說漏嘴了,連忙改口說:“手裡一滑,差點兒摔了痰盂。”黛玉追問:“是不是痰有了什麼?”紫鵑趕緊說:“沒有什麼的。”說著這句話時,她心裡一酸,眼淚就滾了下來,聲音也發顫了。黛玉因為喉嚨裡有些甜腥,早就懷疑了,又聽見紫鵑在外邊打叫聲,現在又聽見紫鵑說話悽慘聲兒,心裡明白了*分,就叫紫鵑:“進來吧,小心凍著了。”紫鵑答應了一聲,這一聲比剛才還悽慘。黛玉聽了,心裡涼了半截。
紫鵑推門進來時,拿手帕擦了擦眼。黛玉就問:“大清早的,好好的為什麼哭?”紫鵑勉強笑著說:“誰哭了,早起來眼睛裡有些不舒服。姑娘今天晚上大概比往常醒得早吧,我聽見你咳嗽了大半夜。”黛玉說:“可不是,越想睡,越睡不著。”紫鵑走上來說:“姑娘身體不大好,依我說,還得自己想開些。身體是根本,俗語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再說,這裡的人,從老太太、太太算起,誰不心疼姑娘啊。”她這是在勸解黛玉,可沒想到又勾起了黛玉的夢來。黛玉覺得心頭一疼,眼前一黑,臉色都變了,紫鵑連忙端過痰盂來,雪雁幫著捶背,她半天才吐出一口痰來,痰裡還有一縷紫血。紫鵑和雪雁的臉都嚇黃了。黛玉便昏昏躺下去。紫鵑看著不好,連忙努努嘴讓雪雁叫人去。她這身體素質也太差了。對了,好像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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