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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老九一臉陰笑,道:“哪裡是能算賬!簡直是神乎其神吶!”見安六爺不解,仇老九又將剛才徐元佐的表現添油加醋講了一遍。
牛大力在一旁聽得心驚,又不能立刻拆自己的臺,只能悶聲不響,指望徐元佐沒有算錯。
安六爺聽完這藝術加工之後的世界奇人,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
“他就是能算賬。”牛大力的智力不足以擠乾淨仇老九話裡的水分,只是悶悶道:“是人難免出錯……不太離譜就行了吧。”
安六爺看著打算盤的老帳房,對仇老九道:“你去傾銀鋪多找幾個賬房來。”
仇老九嘿嘿一笑,如同脫韁的野狗一般跑了出去。
徐元佐正吃得盡興,聽到“銀鋪”兩字,心中暗道:這是明朝的金融機構了?據說票號是傅山和顧炎武為了反清復明才弄出來的,那麼現在的銀鋪經營什麼?等有機會還是要去看看。
過了不一時,仇老九果然帶著三個賬房和夥計來了。賬房夥計見了安六爺,紛紛招呼“東家”,可見那銀鋪正是安六爺產業。安六爺交代了算賬的事,又取了徐元佐寫的總計,心中不有訝異:這傻子賬算得快,字也寫這麼好?能寫能算還是傻子麼?
算盤聲很快就形成了一曲合唱,之前的老帳房,立刻就被比了下去——他的工作效率最低。
與牛大力的緊張不同,徐元佐仍舊吃得津津有味。
有四個賬房帶著助手一起工作,大大加快了工作速度。加上只需要累加數字,不需要抄記謄寫,所以原本預計要算到晚上的賬很快就出了結果。
傾銀鋪的賬房走到安六爺跟前,畢恭畢敬地報上了三個數字。
安六爺拿著徐元佐寫的總計,面沉如水。
仇老九登時咧嘴笑了:“對不上?呵呵,那就對不住了!”
牛大力也緊張地要去看兩邊算出來的數字。
安六爺卻將兩張紙都給了仇老九。
仇老九笑呵呵地接過紙,登時臉就垮下來了。
牛大力意識到自己贏了,卻實在難以相信:“徐傻子沒算錯?”
安六爺望向正嚼著紅燜羊肉的徐元佐,淡淡道:“去跟他說,來給我算賬,每月五兩銀子。”
“五兩!”仇老九和牛大力都失聲叫了起來。
徐元佐耳朵一豎,又見牛大力和仇老九都在看他,隱約猜到了安六爺的意思。不過他還是沒猜到安六爺給的是月薪,只以為一年五兩呢。
如果是一年五兩,只比徐家多了少許,構不成誘惑。
“每月五兩!”
徐元佐驚訝得差點把舌頭都吞了。
安六爺坐在徐元佐旁邊的椅子上,仍舊一臉古井不波:“每月五兩。包吃住。”
徐元佐搓了搓臉:每月五兩,一年就有六十兩了。
作為一個職場新人,是進前途更好的大企業,還是進薪酬優渥的小企業,這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普遍而言,要想真正得到鍛鍊和培訓,大企業還是優於小企業的。至於撈偏門的小企業,恐怕只有毫無野心和頭腦的人才會被高薪利誘。
徐元佐可不打算在這麼簡單的問題上犯錯誤。
不過安六爺的背景必須加以考慮。
而且,五兩銀子……他不會打算把賬房全炒了,只留他一個吧。從保密原則而言,這樣做的確降低了秘密洩露的機率。
徐元佐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於是他下意識地往嘴裡塞了一坨羊肉壓壓驚。
牛大力一巴掌打在徐元佐後腦勺上。
徐元佐立馬意識到自己這樣實在是大大的不敬,差點就把羊肉吐出來了……不過總算還是有驚無險地嚥了下去。
“六爺,”徐元佐道,“我每個月來這裡做半天賬,六爺給個一兩銀子就行了。”
安六爺神色複雜地看著徐元佐。
難道徐元佐當他是冤大頭麼!半天就要一兩銀子,這是記賬還是討賬?自家打行出去討賬都沒這麼高的利潤!
不過每個月五兩的確是自己給的天價,難道剛擺完闊就要打自己的臉麼!
傻子有兩種,一種是讓人討厭,一種是讓人十分討厭……徐元佐無疑成了後者。
“忠臣不事二主。我給你高薪是要你來當我的忠臣,不是給你討價還價的。”安六爺到底是個有涵養的老流氓,沉聲說著,並未動怒。
徐元佐雙手一攤:“我已經有了東主,總不能見利忘義吧。”他又道:“若我真的見利忘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