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我帶你看風景去!你不是沒見過江嗎?」
藍殷恆稍稍猶豫一下,最後還是伸出了手,讓他攙扶著下了車。
兩人走進樹林,繞過一塊巨大的岩石後,湍流激盪之聲也越來越清晰,藍殷恆不由加快步伐,走到了山崖邊。
面前的風景豁然開朗,山崖之下巨浪滔天,江面寬闊,望不到邊際,也不知道哪裡是盡頭。
「這是江?」藍殷恆有些意外,如此廣闊的水面,若說是海他也會信,難道他們已經走到了入海口?
「這的確是江,不過和往年有所有同……」易林水皺起眉頭,指向江的另一邊,「那兒曾經是一個接一個的村莊,但是現在,那些村莊已經被江水淹沒了。」
「江南……洪澇?竟然這麼嚴重!」藍殷恆緊緊握起了拳頭,蹙眉盯著腳下的江水。
工部不是說洪災已經開始退了嗎?可是眼前的江浪根本沒有收斂的趨勢,依舊張牙舞爪著,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良田家園。
「你可知道為何今年洪澇肆虐?」易林水面不改色的笑問。
藍殷恆回想一陣,說出來的,都是工部上奏的理由,「今年雨水過多,導致水勢失控……」
「呵呵,是嗎?」聳了聳肩膀,易林水似是有些無奈,「現在只有幾里之外的江口有渡船,我們要儘早趕去那兒,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等等。」藍殷恆聽出他並不贊同自己的答案,於是攔住了他,直逼著對方的雙眼問,「你想告訴我什麼?洪災到底是因何而成?」
「這個嘛……我一人說的不算,等到了渡口,遇上逃難的災民,你可以問問他們。」易林水賣了個關子,便轉身去拉馬。
藍殷恆默默不語,跟著上了馬車,心裡卻在思索答案。
馬不停蹄的趕路後,兩人終於在收船之前趕到渡口。
渡口前,聚集了不少剛從對面渡船過來的難民,皆是面黃肌瘦、衣不蔽體的落魄模樣,就連窩在孃親懷裡的孩子,看起來也是奄奄一息。
藍殷恆心口一陣緊縮。原以為江南美景會令人流連忘返,卻沒想到此時的江南簡直就是讓人避之不及的地獄。
而那些天天口呼為國為民的臣子們,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將他的雙眼矇蔽,看不見腳下這片灰暗……
易林水將馬車贈給了攜家帶眷逃難的一家子人,那一大群人都感激得一直朝兩人拜謝。
「不用謝了,不用謝!」易林水急忙扶起為首的老農,眼睛瞥了一下身邊若有所思的人,便問:「老人家,不知今年這洪澇為何會來得這麼厲害?是不是老天降怒,下了過多雨水所致?」
「唉,這位公子一看就知不是江南之人,每年這個季節,江南便陰雨不斷,十年前那場雨下得可比今年更大、時間更長,也沒有發生什麼洪澇啊!」聽了他的話,老農一個勁的搖著頭,嘆著氣。
「這千里之內誰不知道,這場洪澇,分明是人禍!人禍吶!」
「何為人禍?」藍殷恆聞言,急忙詢問,雖然他心底對答案早已猜出一二。
「公子有所不知,去年江陵知府上奏朝廷要修葺兩岸大壩……」
話說了一句,老農稍稍猶豫了一下,忽然湊到兩人面前,低著聲音說道:「這件事不能亂說,若被官府聽見了……」
「老人家放心,我們必定不會胡言亂語。」易林水朝著老農拍胸保證,老農才繼續說下去。
「我看兩位公子都是好人,所以才實情相告……這江陵知府報上朝廷要修大壩,朝廷也的確撥了銀兩下來,可是那些銀兩卻都被那些狗官們給私分了!」
「這……」藍殷恆一震,「此事當真?可有證據?」
「這位公子,老頭子我何必騙你?這件事,朝堂上的萬歲爺胡塗,我們這些老百姓卻清楚得很!狗官們一層層的扣了銀兩,真正用到修葺上的,還不足原來撥款的十分之一!你若問證據,等洪水退了,你趕到上頭的洪熙府,看看那兒的壩口便知。那些狗官啊,為了貪下銀子,竟然挖了上游的壩土基石來補下游,拆了東牆補西牆,徵用百姓當苦力,卻又不給工錢,我的侄子,就是這麼累死在大壩上!」
老農越說越氣憤,雙眼通紅,幾乎要落下淚來,「你說這不是人禍嗎?這群狗官,官官相護,萬歲爺都給矇在鼓裡!我們村裡有人想要上京城去告御狀,卻被那京城府尹當做什麼夜行俠關押判刑,說他們偷了大戶人家的銀子……可憐哦,去了的人都還沒有活著回來的……唉,真不知是什麼世道!」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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