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俯瞰身下星光點點的城市——沒有一臺電視機沒有開啟,沒有一個顯示屏沒有閃亮,沒有一個喇叭沒有聲音。
整座城市都已充滿那張臉,成為一箇中年男子的表演舞臺;整片山谷都已充滿那個聲音,成為一個無所不能的神聖法庭;整個雨夜都已充滿了顫慄,成為一個人類世紀的末日審判!
“末日已經降臨!”
2006年9月30日20點20分。
“末日已經降臨!”
整座城市都在播放他的講話,就連深入地下數米的潛艇內部也不能倖免。
秋秋痴痴地坐在電視機螢幕前,十五歲的少女感到徹骨的恐懼。她沒想到在這個神秘的地下空間裡,也能夠接收到外面的電視訊號,更沒想到自己已被判處了“終身監禁”!
“末日降臨了嗎?”
她回頭望著鬚髮皆白的老人,年邁的老爺爺坐在潛艇控制室裡,最醒目的艇長座位上,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
電視畫面裡的講話還在繼續,那個中年男子儼然最高大法官,面對鏡頭氣宇軒昂,炯然肅穆不怒自威——
“這個時間並不是我制定的,很不幸一切的選擇都由你們自己做出——這就是我們每個人的命運,就像一個早已設計好了的程式,一旦啟動就無法逃避也無法更改。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無功的,只會讓你們在面對審判時更加絕望。所以,請你們感激我的宣判,將你們從無望的幻想中解救出來,回到殘酷的現實之中,因為這是宇宙間唯一的理性。”
十五歲的秋秋看著電視畫面,被這位法官嚇得步步後退,似乎絕望也纏上了自己心頭。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媽媽,想起鱷魚潭裡慘死的成立,想起摔死在十九層寶塔之下的黃宛然,想起被大象活活踩死的錢莫爭——難道他們也是有罪的嗎?他們的心裡都沒有愛嗎?他們因為贖罪而死嗎?
她本能地搖了搖頭,緩緩退到老人身前,被一雙蒼老卻有力的大手摟住了。
“別害怕,可憐的孩子。”
但老人的安慰並不能解決秋秋的恐懼,她縮到老人懷裡問:“他——他是誰?”
“一個過去的朋友。”
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螢幕,看著電視機裡的這個男人,聽著那些讓人顫抖的話語。老人的目光隱蔽地閃爍著,嘴角微微嚅動了幾下,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然而,電視機裡卻開始回答女孩的問題了。
“現在,我知道你們最迫切的問題是什麼——”
鏡頭前的男人故意賣了個關子,閉起嘴巴沉默了好幾分鐘,除了地下潛水艇裡的老人以外,電視機前所有的人都心神不寧,彷彿即將要說出誰第一個走上絞刑架。
終於,他輕鬆地一笑說:
“我是誰?”
沒錯,這是從伊蓮娜到林君如再到成秋秋最後是葉蕭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的問題(請原諒我激動地用了這麼長的一個句子)。
“是誰?”
秋秋禁不住又問了一句,好像對方可以透過電視機聽到她的聲音。
“好了,我可以大方地告訴你們答案。”
他剛在電視機裡說了一句話,卻又閉起嘴巴停頓了片刻,這讓十五歲的女孩都急死了,“哎呀,快說啊!”
“我是神!”
這就是電視機裡的男子的答案,全體的觀眾剎那間鴉雀無聲。就連籠罩沉睡之城的大雨,也彷彿暫停了三秒鐘。
他是神?
在地下數米的潛水艇裡,充滿金屬管道的控制室裡,秋秋回頭看著老人的雙眼。
然而,老人異常冷靜地回答道:“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同一時刻,南明醫院。
窗外大雨如注,窗內呻吟不住——童建國感到胳膊撕心地痛,只能拼命咬緊了牙關,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臉色已變得蠟黃蠟黃。
他的目光緊盯著對面的牆壁,一臺掛壁式的液晶電視屏,同樣也在播放那瘋狂的講話。
瞬間,電視畫面像利劍刺入瞳孔,與胳膊同樣令他痛楚難忍。
急診室裡充滿了消毒藥水的氣味,地上卻留著一大攤新鮮的血跡,還堆著許多外科手術的器具,好像剛剛搶救過一個病人。
一顆扭曲可怕的金屬彈殼,正染著鮮血躺在搪瓷托盤裡。
在電視機裡的講話繼續的同時,痛苦萬分的童建國,用嘴巴咬緊了紗帶,獨自用右手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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