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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沒有阻止卡諾爾怨恨自己,並且嚴厲自我責備。“我將受到懲罰,”他對自己說,同時想到懲罰能抹去過錯。“我將受到懲罰,這更好!那邊會有某個很粗暴、很無恥、很嚴厲的了不起的上尉,以獄長的身分對我高聲宣讀馬紮蘭的命令,會用指頭指給我一個地牢,讓我憋在15尺深的地下與蠍子與蟾蜍為伍,你本可以生活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愛我的女人懷抱裡,象花兒那樣在陽光下開放,我過去愛她,也許現在還愛她。”
“該死的小子爵,滾開!為什麼你對一個如此迷人的子爵夫人擔起掩護作用呢?”
“是的,但是在這塵世上,會有另一個比這個女人更高貴的子爵夫人嗎?”
“有總督和15尺深的地牢,這還不夠。如果有人認為我是叛徒,就不會模稜兩可,就會對我在尚蒂利的日子找碴子。如果在那裡的一兩天對我來說是有成果的,那麼我確信,就是還沒有完全死去。總之,對那女人的手親吻過三次,就是那兩天給我帶來的一切。你這個三料笨蛋,既然你當時可以濫用權力,而你卻不加利用!可憐的腦瓜子!正如馬紮蘭說的那樣。這腦瓜作了背叛之事,卻沒有讓人家對他的背叛付出報酬!不過,現在還能讓她為我付出代價嗎?”
卡諾爾聳了聳肩,用想詢問的動作輕蔑地作了回答。那個圓眼睛的人儘管聰明過人,也不甚理解他這個示意動作,只是驚奇地看著他。
“如果有人問我,”卡諾爾又想,“我不作回答,我有什麼好回答的呢?說我不愛馬紮蘭先生嗎?那麼就不該為他效力;說我不愛康貝夫人嗎?向王后和總理大臣又講不出服人的理由!可是法官是很有疑心的人。他們若進行審問,要你必須開口。在外省的一些監獄裡,用刑是很厲害的,他們會把我十分自傲的小膝蓋敲碎,他們會把我打傷之後,再讓老鼠和蟾蜍為我做伴。我將終生象瘸腿子孔蒂親王那樣,變得非常醜陋,這還算是陛下大發慈悲,對我作了蔽護,她是很少這樣做的。”
除了獄長、老鼠、蟾蜍、用刑角落,還有處理反叛分子的斷頭臺,有吊死叛徒的木樁,有槍斃背叛分子殺人場。但是,這對於象卡諾爾這樣的美男子不算什麼。人們會理解壯美的死,但不會同情一個瘸腿的人。
他決心搞清楚,就向同路的人問這方面的問題。那個圓眼睛、鷹鼻子、面帶慍色的人,幾乎不願搭理犯人提的問題。然而,一張再平靜的臉也很難免有時會起皺紋,卡諾爾利用他想笑的那一瞬間,對這個下級騎兵軍官說:
“先生。”
“先生,”下級軍官回答。
“請原諒我打擾了你的思考。”
“沒什麼可原諒的,先生,我從來不思考。”
“哎呀!你天生一副好體質,先生。”
“因此我並不抱怨。”
“那好!不象我這樣,因為我很想抱怨。”
“抱怨什麼,先生?''
“抱怨你們抓了我,將我帶到我不知道的地方。”
“不,先生,你是知道的,我們已經對你講過。”
“不錯,我們去聖喬治島,不是嗎,先生?”
“完全對。”
“你認為我在那裡會長呆嗎?”
“我不知道,先生,但是看你對我說話的方式,我想是要呆久的。”
“啊!啊!那裡很荒涼吧,聖喬治島?”
“你不瞭解這個要塞?”
“內部情形不知道,我從來沒進去過。”
“先生,那裡不很漂亮,除了地方長官的住宅很不錯以外,其他人住的都是寒磣的小房子。聽說這裡剛換了一個新的地方軍政長官。”
“你以為他們會審問我嗎?”
“這是慣例。”
“如果我不回答呢?”
“如果你不回答問題?”
“是的。”
“見鬼!在這種情況下,你知道,總是要問的。”
“一般的?”
“一般的或者特別重要的,這就看你被指控犯的是什麼罪了,先生?”
“可是,”卡諾爾說,“我怕被指控犯了妨害國家罪。”
“啊!在這種情況,你享受特殊的對待……10壺……”
“怎麼!10壺?”
“不錯。”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將得到10壺水。”
“這就是說,在聖喬治島水不夠用?”
“天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