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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這玉泉院時,曾在這石頭上大睡三月不醒,大家都說這石頭沾了他的仙氣,拜了能去病養身,於是本鄉人打從這裡經過,都會拜上一拜。”
孟承歡道過謝,看那老婦離去的背影走得顫顫巍巍,心中同情大盛,暗道:“只盼這石頭真個沾了仙氣,令老婆婆從此身體強健。”轉過頭來,卻見唐菊盤膝坐在石上,左手捏訣,抿嘴笑道:“承歡吾兒,還不給你的神仙小娘跪拜行禮麼?”
唐菊自十七歲起便帶著他隱於東京城中,一直未改少女心性,二人相互間逗趣原是常事。孟承歡見有遊戲可做,滿心歡喜,嘻嘻笑著拜倒在地,道:“孩兒求神仙小娘大施法力,日後開開心心,再別難過流淚了。”話音未落,忽聽風聲傳來,自己竟被唐菊一腳踢翻在地,心下驚駭想道:“糟了,惹小娘生氣了?”又聽唐菊急道:“歡兒快跑。”連忙抬頭一看,只見方才自己跪下的地方一名手持短刀的壯漢仰天栽在地上,咽喉處開了一個筷子般粗細的血洞,正要竭力爬起身來。
孟承歡慌亂間情知遇到危險,當下想也不想,抄起地上一塊硬石砸在那人面門,手底感到如擊面袋,竟覺一股揪緊心窩的難受。那人被砸得鼻骨全塌,嘴裡撲簌簌噴出血沫黑水,全身篩糠般的抖動不止,眼看是活不成了。
孟承歡強按心驚,轉頭再看唐菊,正好見她自大石上翻身後躍,從自背後揮刀砍來的一名壯漢頭上倒翻而過,經過那人頭頂時,迅速拔出用作髮簪的一尺鋼針,狠狠插進那人的左頸裡面。那壯漢喉頭“咕咕”作響,直挺挺摔在大石上,青紫的面孔恰好耷在他的眼前。
他驚叫一聲,連連蹬腿往後躲避。唐菊搶上將他拉起身來,柔聲安慰道:“歡兒別怕,歡兒乖……”,披散下來的髮絲從他面上掃過,令他稍稍安下心來。
唐菊舉目四望,又見玉泉院裡衝出兩名壯漢,心下不由大震。方才之所以能一擊殺敵,全因敵人心存輕視,被她突施殺手僥倖得手,若真要面對面廝殺,豈能那般易於?
她連忙從倒在大石上那人頸中拔回鋼針,拉了孟承歡轉身便逃,忽聽背後慘叫聲傳來,疾奔中回頭望去,只見張繼昭一瘸一拐追了過來,那兩名壯漢已被他刺殺在地。
她心下稍定,停下步子等候,張繼昭迅即奔至。卻見他渾身是血,面色白如金紙,神思立時又亂,眼淚奪眶而出。
張繼昭不待多言,只吼道:“趕緊走。”帶著這母子兩人沒命奔逃。孟承歡被唐菊拉著小手,一路拼力支撐,不多時已逾體力極限,但他不敢稍露口風,硬挺著邁步往前,不知不覺竟已暈了過去。
恍惚中感到自己被人抱在懷裡,身子忽高忽低,那懷抱溫暖柔軟,搖搖晃晃甚覺舒服。突然身子一空,緊接著傳來猛力震盪,登時驚醒過來,睜眼一看,先是一幅繁星朦朧的夜空映入眼簾,再見自己仰天摔在雪地上,不遠處一個窈窕熟悉的女子身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正是自己的小娘唐菊。
他心下驚怕以及,竟忘了站起身來,手忙腳亂的爬到唐菊身前,伸手便去推她,心中暗自祈禱:“小娘千萬不能死了,小娘千萬不能死了……”想要叫喊,眼淚卻倒流進入口中,一時發不出聲,捱得近了才看清唐菊身子不停顫抖,小手觸上她的面頰,只覺滑膩冰涼一片,顯然全是淚水。
如此一來,卻令他心下大定,放眼四下一看,極目之處全是白青青的一片,不見絲毫燈火,曠野之中只有自己母子二人。他緩過勁來,連聲輕叫道:“小娘,小娘……”,雙手拼力去扶她起身。
唐菊長途奔逃之下力竭倒地,意志已然鬆懈,萬般傷心一齊湧了出來,只顧趴在地上嚶嚶哭泣。
孟承歡見她哭得傷心,尋思:“張叔叔哪去了?……我切莫問這話,惹小娘更添傷心。”他已能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當下按住心頭疑問,只管安慰道:“小娘別怕,歡兒在這陪著你,小娘快別哭啦……”
唐菊哭得一陣,心頭悽苦漸消,聽他連聲安慰,為母之情頓時壓倒其餘一切,爬起身來將他衣衫理整齊,說道:“歡兒,從今以後,就只咱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啦,小娘也不知該去哪裡才是,思來想去,惟有回去蜀中鄉里安身,你說好麼?”
孟承歡連連點頭。唐菊又道:“以後你跟小娘姓唐,對任何人都別提你原本姓孟,好麼?”
孟承歡從小無父,毫無祖宗香火觀念,只要小娘在自己身邊,姓什麼全不重要,當下也即點頭答應。
唐菊站起身來,回首望了一眼來處,抬頭仰望夜空辨明方向,道:“唐承歡,咱母子二人只須一路往西走去,便能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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