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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彤鈴兒道:“這城裡可真古怪,怎會有這麼多人修新房子?”半晌不聞彤鈴兒答話,回頭一看,只見她坐在驢背上痴痴發呆,面上淚花閃亮,嘴唇哆嗦,正在強忍哭泣。
彤鈴兒抹乾眼淚,說道:“大哥,這裡是妹子的家鄉,不久前,家裡人全都被人害死啦,你陪我去家裡看看好麼?”
張順點點頭,向她安慰一笑,隨在她後面,心想:“我只失去一個二媽,便已如此心痛,她失去全家人,卻不知是怎樣深重的痛苦了。”又走一段路,眼前忽然現出一座氣勢恢宏的新建宅第,門前站著數名頭纏黑巾的江湖漢子,正在將一方寬大的門匾往大門上安放,那門匾上刻著龍飛鳳舞的四個字“朝天別莊”。
忽見彤鈴兒渾身大震,低低的叫了一聲,身子抖了兩抖,差點摔下驢背。張順連忙催驢上前,將她扶住。聽她哭道:“大哥,咱們離開這裡,趕緊走。”他心下雖奇,卻不遲疑,牽著她座下青驢調頭便走。待遠離那處新宅,回頭見她面色恢復平靜,才問道:“妹子,剛才是怎麼啦?”
彤鈴兒深深吸了口氣,說道:“那處便是我家,這才三個月不到,竟已被人佔了去啦。”
張順詫異地“哦”了一聲,問道:“你的家人是怎麼被人害了的?”彤鈴兒不敢細想當時慘狀,只道:“被人放火燒了我家的宅子,家……家裡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沒有別的活口……,連下人們都……”
張順點點頭,不難想象當時的慘狀,尋思:“照妹子這樣說,那可算得地方上極重大的人命官司了,官府未曾捉拿到兇手,也不尋找妹子這唯一生還下來的苦主,怎能這麼快便將她家的土地給了別人?”
彤鈴兒也正在心頭有此疑問,仔細想了想,抬頭說道:“大哥,我家的血仇,一定與佔我家地的這些人有關。”
張順又點點頭,腦海中閃過對唐門的仇恨,正色道:“我也這樣料想。不過,剛才瞧那些人的打扮,象是極有勢力的江湖幫派,這可與幾名惡匪、地痞不能同語,咱們須得悄悄查訪,倘若果真是那些人害死你的家人,咱兄妹倆務須尋訪名師,苦練武功,定要報這血海深仇!”
彤鈴兒本已心亂如麻,聽他這番話,一下子鎮定了下來。她已將張順當成是親哥哥,當下也不矯情,說道:“多謝大哥,妹子這輩子,定不負這份兄妹之情。”
張順微微一笑,輕撫一下她的額頭,說道:“你在這城裡長大,別被熟人認出來,暴露行藏。咱們先找間客棧落腳,你別露面,晚間我再來探探那些人的底細。”
二人走出火災波及的區域找了間客棧,草草用了飯,彤鈴兒便回客房歇著,張順出去買回一套“泥腿子”們常穿的灰黑短裝換上,等到三更過後,悄悄潛至“朝天別莊”附近,見抬土抗木的工人們雖已散去,但那些頭纏黑巾的江湖漢子依舊按著排班巡來巡去。
他瞧見這陣仗,心下又喜又憂。喜的是既然有這麼多人守衛在此,必是這個幫派的重要堂口,能夠探聽到有用訊息的可能甚大;憂的卻是,這樣的巡護排場,竟比在蜀中威風八面、歷久不衰的唐門還要更甚,卻不知巴蜀江湖中,何時冒出了這麼個勢力不可估測的幫派。
他一身泥腿子打扮,倒也不必擔憂被人注目。自從北宋佔領巴蜀後,不僅屠殺了數萬後蜀降卒,將後蜀國庫掠奪一盡,還在巴蜀地區設定了官買官賣的錦綢、茶鹽機構,說是官管,實則就是北宋政府強搶百姓錢財,總之是想盡一切法子,將號稱天府之國的巴蜀搜刮一空。
而其中受影響最大最慘的自然非平頭百姓莫屬,不少人累死累活,也滿足不了北宋政府不顧百姓死活的繁重稅賦和各種巧立名目的強奪豪取,好多不忍心賣兒賣女的人家,只得舉家流離失所,在類似於利州這樣的較大城鎮裡賣死力混口飯吃,因無錢買鞋,赤足來去,被人戲稱為“泥腿子”。
而這樣的泥腿子成千上萬,隨處可見,幾乎與討飯的乞丐無異。因此張順此時這身打扮,隨意往哪處角落裡一躺,也不會惹人多瞧一眼。
張順耐心尋找機會,心想春寒料峭,最多等到四更時分,這些巡來巡去的江湖漢子們便會抵不住寒困,有所懈怠,自己便可趁機潛入“朝天別莊”中查探情形。卻不料等至四更三刻,那些江湖漢子們換班巡邏,竟絲毫不見疲態。
他終於耐不住急躁,抬頭看看天色,過不了多久便要到黎明時分了,看來今夜無法進入莊去。他心有不甘,回頭又看了看那些手按刀柄劍柄的精壯漢子們,正欲回去客棧,忽見“朝天別莊”裡挑起一竄黃色燈籠,那些正往來巡邏的江湖漢子們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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