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部分(第1/4 頁)
“非也!在下本就不通農桑稼檣之事,再者,再說此行寧參軍才是做主之人,在下也不便開口啊!”
楊毅這個大大咧咧的傢伙是天生自來熟,他不依不饒地拽著鮮于閔,辯駁說道:
“哎,鮮于大人此言差矣。你我同在興漢軍中效力,自當精誠團結輔佐大將軍共謀大業才是,豈能如此蠅營狗苟不求上進呢?”
聞聲,已經被楊毅弄得沒了脾氣的鮮于閔,這時唯有連聲附合說道:
“楊裨將教訓得是,在下確實沒多大長進。”
鮮于閔之所以如此態度消極地對待公務,原因很簡單,他的家族在位於河水之北的河內,妻妾子女也丟在了嶺南。
分處這南北兩地的親眷同族皆是生死不明,只留下鮮于閔孑然一身,他終日裡老是一副意興闌珊,鬱鬱寡歡的模樣也就可以充分理解了,遇見這種倒黴事,提不起精神也是人之常情。雖說陳涼早前為了籠絡示好這位秦軍宿將,不惜放下身段替他做媒迎娶了出身荊州望族的幾名女子為妻妾。然而,鮮于閔面對著人生的態度還是很消極。儘管沒有作出反對興漢軍的行為,但也談不到出力賣命,純粹是在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而已。
誠然,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活人多得是,可惜人才難得。在爭天下的緊要關頭,統領一軍的將領能力高低,絕對是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前番,鮮于閔雖敗於興漢軍手下,被叛軍擒下獻於陳涼馬前,那也是非戰之罪。無論把誰擱在那個受氣包的位置上,也很難有所作為,這不能算是鮮于閔的過錯。故此,陳涼在深心裡始終希望打動鮮于閔,讓他死心塌地替自己賣命,只是一時之間還找不出合適的切入點來說服他。這次特為派了鮮于閔隨同寧採臣一道前往霍山考察,陳涼是打算借用那邊開放多變的社會風氣,刺激麻木不仁的鮮于閔,冀望著重新喚起他對未來生活和前途的渴望。
在九峰鎮的街市上,一家賣酒釀的店鋪門口,兩個看似遊手好閒的中年男子正在聊天,其中一人說道:
“老哥,你聽說訊息了嗎?這回紅巾軍打下洛陽,大秦朝廷已經被滅了。”
來回奔波了數十里路,一行人頂著頭上似火驕陽回到九峰鎮,寧採臣正準備跟人打聽一下農資站在何處,忽然聽到旁邊兩個閒人聊天說到了這樁大變故,他不由得面色大變。
自從秦八十五世皇帝神秘暴斃於洛陽宮中,他的幾位宗室兄弟便趁機出奔外地,這些傢伙分別聯合了地方實力派人物,隨即便搞出一幕一國並立四主的滑稽鬧劇。儘管在當時三位僭越稱帝的藩王都已宣佈自己即位皇帝,奈何在多數依然效忠帝國的人看來,只有洛陽朝廷才是根正苗紅的正宗傳人,餘者皆是亂臣賊子。
如今,洛陽城陷落於紅巾軍之手,始終吊著最後一口氣不肯嚥下的大秦帝國也總算到了蓋棺定論之時。
“紅巾軍?寧參軍可知曉他們的來歷?”
平日裡無心顧及那些與己無關的瑣事,跟同僚們的來往也不多,習慣於借酒澆愁的鮮于閔訊息來源很是閉塞。當他轉頭向寧採臣詢問,得到的答覆驚得他目瞪口呆。
寧採臣是掌管興漢軍文牘檔案匯總事務的負責人,這些情報在經手的文書上面時常被提及,寧採臣絲毫不會覺得陌生,滔滔不絕地說道:
“噢,紅巾軍也就是白蓮教的那些妖人鼓惑百姓而來。天下大亂以來,妖徒約定以頭纏紅巾識別敵我,他們在河東、河內、淮北諸郡聲勢都很大。前不久還攻破了臨淄,殺了一名僭越稱帝的藩王,不曾想他們發展得如此神速。”
聽到了此處,鮮于閔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追問說道:
“河內也有紅巾軍?”
“不錯,這些邪教徒蠱惑人心很有一套,各地流民都願意聽信他們那些無生老母降世的妖言。”
話說到這裡,寧採臣看到鮮于閔的神情好似熱鍋上的螞蟻,這才醒悟過來,連聲道歉說道:
“對不住了,在下也只是猜測而已。鮮于大人您的老家……唉,難怪會如此……”
話說半截,寧採臣忽然停下來,投來的目光中充滿了同情之意,他望著面色陰晴不定的鮮于閔不再開口,縱有千言萬語此時也只能變成一聲嘆息。
毫無疑問,白蓮教是煽動民變造反的專業人士,善於利用民眾對官府的怨恨為自己火中取栗。可以說,在這些暴民洪流所到之處,各地的高門大戶基本沒什麼好下場。除非碰到是那種扼守險要之地,營建多年易守難攻,長期圍困才會陷落的堅固塢壁,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