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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了,大將軍。看來這一盤,又是末將我贏了。”
在陳涼這個高段棋迷手上贏下一盤,司徒雅頗有幾分小人得志的張狂,此刻笑得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線。
的確,司徒雅倒是不至於貪圖兩人打賭那一局五十文錢的小小彩頭,而是他為自己能跟頂頭上司的私人關係如此親近而高興。想必等日後坐穩江山論功行賞之時,陳涼也不會忘卻陪著他下棋的某人。
這時,面色平靜如水的陳涼,著實叫人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多少喜怒哀樂的神色變化。
儘管剛輸掉了一盤棋,陳涼仍是一副不動聲色的高深姿態,淡然地說道:
“好了,今日就下到這吧!進攻巴蜀之事,你弄得有些眉目了?”
既然提起了公事,司徒雅即刻收斂笑意,正襟危坐地說道:
“回稟大將軍,末將聯絡了巴東郡守單寧,只要您答應保全他的郡守之位,單寧願意舉城投效我軍。”
聞聽此言,陳涼登時皺起眉頭,神色不悅地說道:
“嗯,要繼續當郡守可以商量,不過他不能留在巴東當郡守,這地方必須用信得過的人選。”
司徒雅也是深以為然,他連連點頭說道:
“是,末將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還在跟他繼續談條件。”
信手捏起一枚棋子,陳涼的目光凝視著這個小東西,說道:
“唔,不要光準備談,要是那傢伙頑固不化,或者想耍什麼手段,要有動武的準備。”
“末將明白,我這便去安排。”
說著,司徒雅正要起身之際,忽然又被陳涼抬手攔了下來,說道:
“等一等,你急什麼呀?我是說能不動刀槍最好,現在得讓單寧明白,我們隨時可以動武,但你不要真的這麼蠻幹。鬥而不破,你可明白?”
聞聲,意識到陳涼是要擺出一副兇惡的姿態嚇唬對方讓步,司徒雅只能哭笑不得地說道:
“是,末將遵命。”
司徒雅轉身離去後,陳涼端詳著棋盤,似乎若有所思。這時,由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悠然說道:
“陳兄弟,你這日子過得好生悠閒哪!”
聞聽此言,陳涼抬頭一眼望去,隨即他站起身來,結巴著說道:
“林大哥……不,林府君。”
緩步由光影斑駁的樹蔭下一路走來,林旭面露笑容,說道:
“呵呵呵呵,你我弟兄之間不必如此客套。私下裡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不叫你大將軍,你也不要叫我林府君,如何?”
“哈哈,那敢情好。”
勉強幹笑了兩聲,陳涼像是自我解嘲似的應了一聲,跟著林旭坐到了陳涼對面,適才司徒雅所在的位置。
一貫相信野性直覺多過理性思維,陳涼透過常年與山中野獸周旋的獵人生涯,形成了探查危險的敏銳嗅覺。判定林旭對自己並無惡意,因此陳涼才接受了對方此前隱瞞真實身份與自己結交的行為不是陰謀算計的一番說辭。只是話雖如此,陳涼心裡面還是難免覺得不舒服,再度對上林旭的時候,總覺得渾身上下都有幾分不自在。對此,林旭是洞若觀火,他一眼便看穿了陳涼對自己的抗拒,不過這並不影響林旭今天要做的事情。
很是不見外地替自己斟滿一杯酒,林旭端著白皙勝雪,晶瑩如玉的長沙窯瓷杯,說道:
“秦失鹿,天下共逐之。陳兄弟,你是比其他人先走了一步,現在開始擺大將軍的譜,未免太早了些。”
聞聲,陳涼笑了起來,適才一直板著臉,不是為了彰顯身份地位今時不同往日故作矜持,委實是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著眼前這個十分熟悉的陌生人。
連續深呼吸數次,陳涼目光堅定地望著林旭,緩緩說道:
“林……大哥,我曾經發下大願,以功德換取薛家滿門超生,這件事……”
聽到這裡,林旭連忙搖頭,說道:
“人道之中的事情,只有靠你自己想辦法才行。那些在人道以外的事情,縱是你不說出口,我也會盡力幫忙的。”
前些時候,當陳涼初次獲悉林旭真身乃是神祇,極度震驚之餘,他馬上差遣得力親信手下在荊州全境尋覓高人隱士,向他們打探涉及神道的種種內幕訊息。
紅塵俗世乃是修行者的陷身泥沼,若不能超脫凡俗約束,自然談不上有何寸進。固然,高人隱士自己孑然一身,他們可以不在乎權貴的威勢和手段,但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