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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興頭上,不樂意聽到這些逆耳之言。只是說到底,宦官是他的家奴,哪怕是瞎擔心一場那也只能算是忠心護主。
於是,秦八十五世原是訓斥的語氣逐漸緩和下來,說道:
“休得胡言!這只是一份旨意罷了,不妨事的,你且退下吧!”
敏銳地聽出了皇帝的迴護之意,這名宦官愈發堅定了自己勸諫主上的信念,繼續說道:
“奴婢早年曾聽宮中的前輩說過,有些妖人故意表忠心前來侍奉君王,只為討得旨意替自家免除天劫,實則包藏禍心。”
到了這時,本性多疑的秦八十五世心裡也開始打鼓,莫非真的上了大當?雖說沒有證據指明這一點,可是他的直覺似乎在隱隱地贊同這個陰謀論,後悔、懊惱和不甘糾結在一塊。
良久,當皇帝意識到木已成舟,再說什麼也遲了,他唯有強打起精神,說道: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用不著懷疑,皇帝這份終身制職業是屬於標準的高風險高收入行當,再多的謹慎也不嫌過份。很多時候,旁人看似一句無足輕重的話語足夠在皇帝心底裡埋下懷疑的種子,等到時間令種子萌發,結果往往是充滿了悲劇性的。數不清的忠臣義士都倒在這種大家可以理解的君王猜忌之下,不過凡事總有例外。譬如說這一次秦八十五世對國師和他所推薦的公子胡亥的猜疑,不僅十分正確,而且他很難得地接受了來自宦官的勸誡。
沒錯,這兩位大妖就是擺明組團來騙秦八十五世的,目標也不是什麼金銀財寶和高官顯爵,而是那份剛剛到手的一紙詔書。
人道運轉自有規則,天道法則不容逾矩。通常情況下,外力干涉會遭到人道和天道法則的嚴厲懲戒。正因如此,一份來自於皇帝的詔書就能輕鬆地把非法行為合法化。換言之,秦八十五世醒悟來得太遲,大錯已然鑄成。
儒家先賢孔子曾說: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這句話推而廣之,即是象徵著國家行政權力的皇帝詔書也是不可以隨便給人的,這是國家為即將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提供背書的行為。
真要說起這份註定牽連甚廣的詔書,其內容異常簡單明瞭,毫無玄奧之處。
詔書中寫明秦八十五世皇帝授權黑山道長討伐胡虜和叛匪,頒下詔書則是證明其所有行為都是代表帝國朝廷行事,各地方官府應盡力給予配合。
說不得,有了這一紙護身符,無論黑山老妖今後幹下多少令人髮指的罪孽和惡行,人道規則也不能直接懲治它,因為這不是純粹的個體行為,而是一種典型的公權犯罪。一切的罪孽和因果,到頭來都得計算到日薄西山的大秦帝國頭上,這才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舉例來說,一名歹徒手持國家的授權書從軍火庫領出毒氣彈,然後用毒氣毀滅了一座城市,歹徒個人的罪孽遠沒有授權他這麼幹的那些傢伙深重。
沒有後者的放縱,僅憑前者是無力造成如此之大的危害。玩火者必自焚,濫用權力者必將為此付出代價,這是一條顛簸不破的真理。
假如排除掉社會道德和法律倫理等外在因素,純粹以客觀研究者的角度分析,人類這個物種是很優質的煉器材料。
大多數修行者對法寶的第一要求是通靈,或者說要求煉器的材料本身具備一定程度的靈氣,蘊含的濃度越高越好。那麼聯想到人類自稱“萬物之靈”,就能明白這裡面有著扯不清的干係,人類即便比不得鳳凰、麒麟那樣的神獸,同樣比不了傳承龍族血脈的異種靈獸,不過與常見普通的野獸相比,人類的肉身還是具有相當不錯的靈氣傳導性。
打從夏商以後,那種以人身零件作為煉器素材的方式,在修行者圈子裡逐漸成為了一種不成文的禁忌。
遙想當年,身為神裔的商代君王祭祀祖先神,普遍採取殺殉和血祭的殘酷方式,主要目的是為了祭祀先人,但也不能忽視肢解取材和剝奪魂魄的隱匿動機。
當來自遙遠西方的周人聯合著天下眾多邦國,擊敗了主力與東夷糾纏的殷商,周人在宣誓得國之後,為了表示自己與前代劃清界限,開始著重減少殺殉和血祭,一併頒佈了禁酒等系列法令。
儘管以人類的血肉軀體和靈魂為材料的煉製手法,日漸成為華夏文化圈的普遍禁忌,不為主流社會所容,也不意味著這些以人體為材料的煉器技藝就此終結。
修行者苦於煉器材料短缺,這個從來不是什麼新聞,硬挺著放棄唾手可得的材料不用,這對於那些不太在意別人看法的修行者來說,其實是個小問題。只要實際需求依然存在,那麼無論明面上如何嚴厲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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