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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當的。又不是在自己任上造反,管他陳涼想幹什麼,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事先未曾料到,如此輕易打通了關節,陳涼由此愈發看清了大秦帝國外強中乾的本質。這個國家已然從根子上爛透了,任何想要修修補補的想法都是白日做夢。
在鐵勒人的鐵蹄逼迫下,由帝都咸陽倉皇遷都到洛陽的帝國朝廷影響力大幅縮水,僅能勉強控制包括三川郡在內的近畿地區,以及河內與河東等臨近州郡。中央政令出了畿內馬上開始打折扣,分駐各地的郡守和刺史們,紛紛藉著盜匪阻斷道路和胡人遊騎抄掠的由頭撇開洛陽朝廷自行其是。哪怕大部分的地方官並無問鼎九州的野心,他們的舉動也僅限於維持現狀,若是感覺到風頭不妙,這些撈得盆滿缽滿的官僚們時刻準備著棄官回家。
時局糜爛至此,帝國官員們大多對自己的仕途前途沒了指望,現在是抱著能撈一文算一文的末路心態。反正也不打算幹下去了,誰愛造反那就讓他去反好了。
那位翫忽職守的安州刺史,僅僅是無數個官僚中的一員,正是這些蠹蟲把這個國家禍害到了今時今日的下場。
千年以降,大秦帝國的行政區劃是一脈相承的郡縣制。隨著人口滋生,增設的縣治越來越多,導致出現了一郡管轄數十縣,擁有近百萬人口的超級大郡等奇怪現象。
為了免除地方勢力尾大不掉,秦二十一世皇帝在位期間,當時的朝廷力主推行了地方區劃改革。
從那以後,在舊有的郡與郡之間,單獨分割出獨立行政區,稱之為“州”,歸屬中央直轄,由朝廷派遣刺史作為最高行政主官。朝廷對於“州”的設定也是經過仔細考量的,主要是將那些人煙稠密,商業發達的城市劃定為“州”,比較近似於林旭所熟悉時空中的直轄市。
陳涼逃亡棲身的安州正是處於水陸交通要衝,南北商賈雲集的繁華之地。如若不然,林旭也不會以開商鋪為藉口,在這裡落下一步閒棋。
商業性城市對於有意造反者而言,可謂食之無味的雞肋。拉桿子造反需要的是軍隊和糧秣輜重,商業性城市消費能力倒是不錯,指望提供可靠的兵源和糧食,那真是緣木求魚了。
衡量著安州的態勢不利於起事,陳涼把眼光放得更為長遠,鎖定了荊州的第一大城市,南郡的郡治江陵。
陳涼耗費了數月時間和大把的金錢,如期訓練出一支千人規模的私軍。要說精銳大概還談不上,好歹是有組織,有紀律的暴力集團了。在此期間,陳涼耳邊傳來的各地造反訊息此起彼伏,沒有一刻消停過。雖然罕有能成氣候的範例,不過這種如火如荼的環境氣氛還是給了他很大壓力。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造反這件事很講究先來後到,如果別人先在荊襄之地立足,失卻先機的陳涼就難以按計劃行事了。考慮再三,他不願再等下去,立即開始籌劃行動。
陳涼全部準備的第一步是從為手下們配發青面獠牙的鬼臉面具,每年的七月十五是盂蘭節,這一天傳說是地府鬼門大開的日子,夜半時分遊魂野鬼們都會從地府跑出來探親訪友,連帶享受一點人間香火供奉。已然選定了行動的日期,陳涼提前三天命令私軍開拔,每天維持白晝休息,夜晚行軍的方式,專揀那些人跡罕至的荒僻小路行進,仗著月色皎潔,沒出什麼大事。
話說回來,即便有人在野外撞見了這支行軍佇列,看一眼那些恐怖猙獰的鬼面具,他們也不會有人把這支隊伍跟蓄謀造反者聯絡起來,而是鐵定以為自己撞鬼了。
如此這般,陳涼藉著鬼神的威懾力,保持了行動的隱蔽性,一路經由安州向西直抵漢水之濱,換乘上船隻朝著目的地江陵進發。
江陵城是南郡的郡治所在,扼守江水中游,西接巴蜀,東控江南。比起經歷戰火和匪患,以及異族劫掠屠殺的北地諸郡,大體尚算風調雨順的荊州,尤其是在南郡一帶,不啻於人間樂土。
從戰略態勢上分析,所謂天下之重在於襄陽,東南之重在於武昌,荊州之重在於江陵。
奪取江陵足以威懾荊南諸郡,北面的襄陽和東面的武昌是擺在嘴邊上的肉,想什麼時候吃就可以張口。南郡的錢糧充裕,人口眾多,要籌措軍資和兵源都不成問題,對於白手起家的陳涼而言,堪稱為一步登天,在未來爭奪天下的棋局中佔據了非常有利的出發點。
本來船舶在大江之上航行,必須遵守大秦帝國那套嚴格到苛刻的巡檢制度,由漢水前往江陵中途還要經過武昌水師的巡防區域,等閒人物難以矇混過關。話是這麼說,只不過設計再完備的制度也要實際執行者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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