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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透。美麗的女人通常都沒有大腦,蠢得要命!我爸對她大概也厭了,沒事就叫我去找他,撇下她帶我去吃飯看電影到處逛。我當然更不可能同情她,一個連自己結婚物件都認識不清的人,除了蠢,還能說什麼?她貪的就是他的錢。”
黎湘南說到此就住口不再說話。她閉著眼,均勻的呼吸,像是睡了過去。
高日安注視著她像睡著的容顏,一邊仔細思考著她剛剛說的那些話。那些話怎麼聽,都不該也不像是會由一個十七歲少女口中說出;但他一站也不驚訝,好似早料到她會用這種揶揄諷刺的態度表達她的想法。她的措辭多少也反映了這種心態。
父母離異的小孩多半敏感、多疑,對周遭一切充滿不安和不信任。有些內向寡言的人就有封閉自己、憂鬱的傾向;有些則躁鬱不安,神經兮兮的,彷彿舉止都失常了:當然也有以逃家、曠學等所謂“叛逆”的行為表達不滿或報復的。而黎湘南究竟類屬那一種,就費人思量了。
她用的那些字眼,像是“養小白臉”、“貨腰女郎”、“煙視媚行”、“找男人”、“白痴”、“蠢”,甚至“精液”、“精蟲”、“亂倫”等,都充滿了強烈的駭俗性,可是她卻說得那麼不在乎。最讓人驚訝的是她整個思維方式,那種成熟度,真令人懷疑她其實只是個十七歲的女孩。
他懷疑她為什麼突然告訴他這些。他堅信她不會沒有目的地讓他了解這麼多;不過,她既然說了這麼多,他就會試著想挖掘更多。
“湘南,”他聲音很低沉,相當有催眠的效果。“照你這麼說,你很能理解你父母離婚的原因,也能體諒他們,那麼你為什麼曾在此後突然失蹤?”
“誰說我失蹤了?”黎湘南突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不是嗎?或許我該說,你離開家一段時間。為什麼?”
“呵呵,狐狸尾巴露出來了!”黎湘南雙手枕在腦後,瞟一瞟高日安,呵呵笑起來。“高日安,我爸媽要我來這裡,要你盤問的,就是這個吧?我不會告訴你的。你不是心理學專家嗎?那你自己去猜啊!”
“你總得先給我個提示吧?”高日安笑笑的,並未被黎湘南的態度激怒。他知道她有意挑他生氣,但他不會上當。
“專家也要人提示?”黎湘南聲音冷冷的,眼光如冰。“你犯不著那麼盡忠職守。他們在找上你之前早就找過好幾個專治精神病的,都比你有名氣。你把我推開,他們頂多再將我塞給一個精神醫師,不會對你有任何微詞。不過,老實告訴你,擺脫你我會很高興,你比那些呆子難應付多了。”
“是嗎?那可真是我的榮幸。”高日安答得啼笑皆非;不過他當然不會讓黎湘南知道他這種感受。
黎湘南冷笑一聲,突然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告訴你這麼多嗎?”
“正想洗耳恭聽。”
“下星期我就不會再來了,從此我們不會再見面;為了報答你這兩個月來的辛勞,索性就告訴你一些滿足你。”黎湘南重新躺回沙發,雙腿蹺得高高的。“你比那些人還討厭。那些呆子的心裡拿我當神經病看,至少眼神會洩露出那種觀感;但你不是,你故意不用研究的眼光看我,還裝得很瞭解我似的。你比他們更狡猾。你跟那些呆子都是一樣的,偷窺別人的心理,然後告訴對方他是不是一個瘋子。”
“這就是你對我的觀感?”高日安冷靜地說:“很有趣。不過,你不覺得我們兩也差不多?在我試著想了解你的同時,你也在暗地研究我。”
“你錯了,我不研究任何人,那是你們這種人才會做的事。”黎湘南猛然翻身站起來。“我要離開了,以後我們沒有再見的必要。”
“等等,我要跟你父母談談。”高日安邊說邊拿起電話。
“你談破嘴也是一樣的。”黎湘南悠閒地倚在門邊說:“我爸想要我見他就必須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媽如果不希望我離開她也得答應這個條件。不過你放心,他們會寄給你一張豐厚的支票,不曾讓你失望的。你慢慢和他們談吧,我先走了!”
大門輕輕喀一聲,開了又關,黎湘南的身影隨著聲響消逝在門外。高日安那通電話遲遲沒有打通。他放下電話,朝窗外瞄一眼,聳聳肩,抓起椅子上的外衣,邊穿邊走出辦公室。
第二章
電腦終端機一直吵雜地嗶嗶叫響,列印出一長捲整齊的資料。喬志高隨便將資料擺在桌上,專心在窗邊擺著的高倍率大口徑的單筒望遠鏡上。他湊眼,正對面大廈舞蹈學苑熱力四射的女郎,個個對他拋送媚眼,齊跳大腿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