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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漸漸平靜下來,惟有他激動的聲音在曠野中迴盪。
丁禹山皺了皺眉,在楚則準備說下一番話的時候打斷了他。“楚少俠,我想在你叔父那件事情上,你有所誤會了。當年沈樓主向你叔父下帖的時候,曾言明過緣由的。”
楚則一愕,漲紅的臉色在微風的輕拂下,稍微消退了些。
“也許你父親並沒有告訴你,當年是你叔父先誤殺了沈樓主的親人,所以沈樓主才會下帖約戰。”
“不可能……”楚則的嘴唇微微闔動,在他心中,早逝的叔父比父親還要優秀,他是長輩口中的良才美玉,是最有希望將楚家帶上更高位置的一個人,可是他死了,死在如意樓主的手裡,這讓楚家地位一落千丈,也讓父親一直耿耿於懷,憂思難忘,這才會明知有可能不敵身死,也仍要向沈融陽下帖約戰。
但是當年,沈融陽究竟為何要下戰帖,他從來不知道,也從來沒人跟他說過,在父親的含糊其辭,卻成了沈融陽當年初出江湖,為了揚名立萬所以才拿叔父開刀,他則從來沒有去懷疑過,小時候很疼愛他,給他買糖葫蘆帶他上街去玩的叔父,在自己心目中,本來就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存在。
現在這個存在,被外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否決了。他不敢相信,也拒絕相信,腦袋一片混亂,不由抬眼遊移四顧,只見一些人臉上彷彿都帶著明瞭與憐憫的神色,這更讓他覺得難堪與無法置信,目光最後落在遠處的沈融陽身上,而那個人穩穩地坐在那裡,姿勢彷彿從未變動過,更談不上絲毫的慌張與無措。
楚則他終究只不過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今日諸位結盟,我只不過是恰逢其會,至於盟主一說,多謝木魚大師抬愛,沈某並無興趣。”沈融陽終於開口,淡淡的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他沒有提及楚方南與蘇勤的死,因為一者與十三娘有關,一者是他朋友,逝者已矣,沒必要被一些無關的人扯出來講。
丁禹山聽著那雖然溫煦卻無起伏的語氣,對方只不過是在陳述一樁事實,也許在有些人眼裡,他這番話顯得有些狂傲,但沈融陽沒有任何意願或興趣去了解他們的想法,他有資格,說出這樣一句話。
他突然就有些瞭解了自己與沈融陽的距離。不止是沈融陽,還有陸廷霄,現在旁觀者清,心中便如明鏡一般,自己為什麼還無法像父親那樣撐起整個漕幫。
因為魄力,因為實力,因為自信。
在沈融陽那副時常帶笑的表情下面,其實也有著來自強者的睥睨與驕傲,只不過隱藏得太深,所以旁人只看到陸廷霄的冷,卻沒有看到沈融陽的另一面。
楚則雙手攥握成拳,只覺得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屈辱,四周諸般眼光落在他身上,自己就如同被圍觀的猴子一樣可笑,這種感覺讓他通紅的臉色逐漸褪為蒼白,心緒翻滾一時不知作何反應。旁邊馮星兒卻極不甘心,本以為可以讓沈融陽聲名狼藉,不料對方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讓楚則啞口無言,不由騰的一下站起來,大聲道:“難道你以為你這麼說,就能把害死蘇勤的事實一筆帶過……?!”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身形驀地動彈不得,顯然是被點了穴道,一個聲音隨之輕輕響起,卻是何苦:“這位姑娘,你所說的,與今日結盟的事情毫無相干,沈樓主既已沒有意願做盟主,諸位是否該另擇人選才是?”
沈融陽微怔,與陸廷霄對望一眼,他們實在有點摸不透何苦這個人,既在來路上出手試探,又在此時出言解圍,不知是何目的。
丁禹山回過神來,朗聲接道:“不錯,這樁是非,請姑娘過後再私下解決,當要之計,還是先商議結盟之事。”
只是武當少林皆已推拒,峨嵋派素來低調,再加上鍾瓔珞的事情,這次只派了兩位輩分不顯的弟子前來,武林幾大世家,除了業已式微的楚家和林家,其他實力都在伯仲之間,而四川唐門很少涉及武林中事,並沒有遣人前來,還有一些何苦這般的人,只是來看熱鬧的,事不關己,不可能參與,餘下的便是些閒散門派,且莫說是否藏龍臥虎,但從門派的整體實力與江湖威望上來看,顯然並不適合。
丁禹山暗暗嘆了口氣,有點後悔自己的輕率魯莽,未有萬全準備便發起結盟,但此時箭已離弦,不由得自己收回來。
“既然暫時沒有適合的盟主人選,那麼丁某便先說說滄海門的事情。現在已經有四個小幫派,被滄海門鯨吞,幫中諸人或為收服,或為誅殺,滄海門中高手甚多,若以明攻,在座起碼有三成的門派無力相抗,若是暗下埋伏,更是防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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