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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而來的。當年,關東有一種偷盜者,習慣在牆上打洞,因洞口狹窄,進去的時候只能仰面朝天往裡蹭。主人聽到院子裡有動靜,料定是賊人光顧了就悄悄守在洞口,等偷盜者半個身子鑽進來了,上前將其按住,然後招呼家人:“快拿枕頭來,給他枕上!”這樣,偷盜者就被卡住了。摩天嶺的土匪也給“財神”拿枕頭,卻是用大石頭、木墩子一類的東西。他們在牆上掏幾個洞,每個牆洞裡塞一個人,這些被拿枕頭的人出不來也進不去,然後有人提著木桶,把髒水或者糞便一勺一勺地往他們臉上澆。
手段五謂之“掛夜壺”。這種手段通常是用來對付祖孫二人同時被綁票兒的。把一隻尿桶用細鐵絲做梁,掛在爺爺脖子上,讓孫子往桶裡倒尿或者撒尿,爺爺被折磨得頭昏腦脹,迫使孫子給家裡寫信贖人。
手段六謂之“熬鷹”。滿族民諺說,“二八月,過黃鷹”,每年秋末黃鷹飛越韃靼海峽來到關東越冬,滿族人利用這個機會為皇宮捕鷹馴鷹。熬鷹是為了磨掉黃鷹的野性,而土匪熬鷹是為了折磨“財神”,把他們排成一個圓形,傳遞一個撥浪鼓,撥浪鼓在誰手裡不響了,瞭水的土匪就施以棍棒或拳腳——這招兒也是為了防止“財神”逃跑。還有一種辦法是讓他們圍著火堆不停地跑,幾天幾夜不讓睡覺,有的被燒死有的燒成重傷。
手段七謂之“打瓜皮兒”,這是最殘忍的手段之一。綁票兒太多了都不來贖,他們就挑一個最沒有希望的,割去他的眼皮、鼻子耳朵,用來嚇唬其他受害者。
手段八謂之“餓虎掏襠”,這是妓院對付妓女慣用的一種手段。對那些不肯接客的妓女,“大茶壺”將狸貓塞進妓女的褲襠裡,用棍子亂打,狸貓慘叫著亂抓亂咬,直到不聽話的妓女告饒為止。當年,駝龍在福順班就受過這種刑罰,現在,她把這個招法用在了“財神”身上,屢試不爽。
手段九謂之“老漢望天”,這種手段更加殘忍。土匪把“財神”的衣裳扒光,捆住雙手,拉到樹林裡,將一棵碗口粗的小樹砍去樹冠,把樹幹削成雞蛋粗細,壓彎後插進受害者的肛門,然後鬆手,把人頂到半空中,結局自然可想而知了。
手段十謂之“坐火車”。把鐵銑燒紅,扒掉“財神”的褲子強迫他們坐上去……
所謂財神,不是大糧戶的當家人、買賣人家掌櫃的,就是富裕人家的獨生兒女或是老兒子老閨女。這樣的人物一旦被土匪綁票兒,都會不惜傾家蕩產去解救。
駝龍用綁票兒劫道聚斂的錢財武裝自己,擴充著實力。駝龍大肆招兵買馬,聚草屯糧之時,恰逢第一次直奉戰爭結束。
奉軍被直係軍閥打敗,從戰場上開小差計程車兵和下級軍官紛紛潛回關外。臨陣脫逃,抓回去是要槍斃的,這些軍人逃回東北卻不敢回家,也不敢從事正當職業,很多人便掛注拜香當上了鬍子。短短兩年,駝龍網羅了三百多手下,四梁八柱九龍十八須兒一應俱全……
殘局06
東荒地烏家祠堂裡,烏老太爺剛剛對二兒子烏常榮動過家法,常榮少爺反剪著雙臂規規矩矩地跪在祖宗牌位前,兩條腿被打得已經站不起來了。
大少爺常懋和老家院垂手侍立在烏老太爺身旁。烏老太爺端坐在太師椅上,臉若蒙霜,厲聲質問道:“腳上的泡都是自個兒走的,事情鬧到這一步,你覺得屈嗎?”
烏常榮臉色鐵青,不敢正視父親的眼睛,只從牙縫兒裡擠出兩個字:“不屈!”
烏老太爺冷笑道:“算你有種,看你還像個爺們!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萬物得一以生。好歹你也是少爺出身,白瞎了那些聖賢之書給你念,卻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吃喝嫖賭沒有一樣不與你結緣。雖說當少爺的一時犯個嫖賭不值得大驚小怪,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勾引外鬼算計自家的買賣……你,不配再做烏家的子孫!”
烏常榮看了一眼父親那張因過度悲傷而扭曲的臉,又看了看懷抱嬰兒的媳婦,對著祖宗神像,神情漠然地說:“是,我罪在不赦。我,不配再做烏家子孫!”
烏常榮媳婦懷裡抱著不滿週歲的孩子,跪在地上替丈夫求情:“爸,不看僧面看佛面,別的面子您不看,您就唸在您這小孫子的薄面上,求求您就再饒過他爸這一回吧!”
烏老太爺痛心地說:“二媳婦呀,虎毒還不食子呢,我的心也是肉長的啊!你們兩個是夫妻呀,他究竟啥樣不用我說你再清楚不過了。留著這個畜生,就是留下個禍根,無異於養癰遺患。再留著他,他敢把天給捅個窟窿,烏家就得敗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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