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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風掠過,灌木叢發出挲挲的聲響,這個土匪看看地上,又瞅瞅隨風搖曳的樹叢,望著山下白亮亮的松花江,衝著跑過來的幾個土匪罵道:“媽的,咋沒了?快快快,往江邊上看看去!”
好像是為了證明他的判斷,遠處又響了一槍……
黎明時分,邰寡婦送來了玉峰逃跑的訊息,令耿阮氏一陣狂喜。之後,又聽說玉峰被鬍子開槍打死了,聽到這個噩耗,耿阮氏如五雷轟頂,絕望地把雙手伸向渾濁的天空,喊了聲“天呀”,她的心肝像被刀子割掉後又被魔爪殘酷地撕碎了,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癱倒在地,玉霖暈頭轉向地大喊著:“娘!”一頭撞在院門上……
聽說起水了,幾百人的綹子飛天遁土一般,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逃到山裡避難的人群陸續回到家裡,耿阮氏當天就病倒了。她把玉崑叫到炕跟前,說:“捲了炕蓆,去把你哥扛回來,埋了吧!” 玉崑牽著三弟玉霖扛著炕蓆和扁擔走出家門,鄉親們聽說玉峰失蹤了,都加入到了尋山的行列。
玉崑和玉霖爬上山樑,面對茂密的叢林感到一陣茫然。亂草樹棵有被踩踏的痕跡,枯葉和草葉兒上還有幾滴發黑的血汙,在一塊臥牛石上看到了更多的黑血。玉霖在大石頭旁邊拾到一頂氈帽,認得是哥哥的……一直到後半夜,後山依然閃爍著火把,山裡此起彼伏的喊聲一刻也沒有停息:“玉峰——!大哥——!老大——!玉峰呀——!”有人說,昨晚江邊上也響過槍,眾人又來到江邊尋找,仍沒什麼結果。大家一致認為,耿玉峰十有###是被鬍子攆得走投無路投江了……
耿阮氏躺在炕上,淚水從眼角里流了出來:“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趕上這麼個節骨眼兒。他這不是回來送死的是啥呀?”她將一個紙包遞給玉崑,“去墳上,挖坑把它和你大哥的氈帽埋了吧!”玉崑要開啟看,被她攔住:“別看了,是你哥的半拉耳朵……”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殘局10
吉林督軍兼省長張作相放下電話,罵道:“他媽拉巴子的,一腳沒踩住,打哪兒又冒出個女鬍子呢?這年頭兒,可真夠邪行的了!”電話是他的盟兄張作霖從奉天打來的。當年,張作相與馬龍潭、吳俊升、孫烈臣、張景惠、馮德麟、湯玉麟、張作霖結為把兄弟,按年齡大小張作霖排行老七,張作相排行老疙瘩。那時,張作霖任盛京八路巡防隊前路統領,張作相為騎兵一營管帶。
關東的山頭報號多如秋後的高粱楂子,數都數不過來。也不知咋整的,這二年那些大當家的好像都添脾氣了,動不動就想去跟日本人比劃比劃,惹得日本駐奉天總領事船津辰一郎三天兩頭來找張作霖交涉,不是提抗議就是下照會,弄得張作霖不勝其煩。
開始那幾次,張作霖出於禮貌還見見這位日本國領事,穿戴整齊立在“老虎廳”門外迎接。別看張作霖表面上好像挺重視,實際上張作霖根本沒把船津辰一郎說的這些當回事,每次一說到正題上,他總是心不在焉地摩挲著湯玉磷送給他的那對東北虎標本跟船津辰一郎打哈哈,弄得船津臣一郎只能幹窩火又不好發作。最近船津辰來得好像有點頻,鬧的他只要一聽說“姓船”的要來就腦仁兒疼,後來他乾脆稱病,委託奉天陸軍第27師師長兼東三省交通委員會委員張學良出面代他接見。
張作霖在電話裡點了幾個鬧騰得有點出圈的山頭,還特別提到了摩天嶺綹子,還說季廣祿跪在他面前眼睛都哭出血了。臨了,張作霖在電話那頭嘻嘻哈哈地對磕頭兄弟說:“八弟呀,你可是一方的父母官吶!雖說沒幾個蟊賊鬧鬨著顯得冷清,可他媽拉個巴子的幹啥非得去摳小日本兒的腚溝子呢,真###給摳毛了,這幫狼崽子又該起妖蛾子了。八弟,你還是抽空兒鎮唬鎮唬吧,別整大扯了就犯不上啦!”
張作相聽得出來,大戰在即,張作霖不希望這個時候在日本人的問題上節外生枝,便下了保證:“七哥,你儘管放心好了,吉林的地面兒我來打掃,你就別再操心啦!”隨後,哥倆又嘮了幾句馮玉祥與孫嶽、胡景翼秘密結成反吳(佩孚)聯盟和奉軍準備第二次入關作戰的一些事情,張作霖那邊的電話就掛了。
綠林出身的張作相一向對日本人沒什麼好感,他也知道這些關東響馬沒有幾個不煩日本人的。可煩歸煩,你也不應該堵人家被窩兒去殺人啊,而且連人家的婦女老人都不放過,一概都給抹了脖子,這多不好。殺就殺了吧,他也不能給小日本兒償命去。可聽說這幫鬍子還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黎民百姓,鬧得桑梓塗炭,民怨沸騰便震怒了。
張作相放下聽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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