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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雷,閃電照得佟鳳山臉色慘白,他指著詹孝廉的鼻子,咆哮道:
“詹孝廉,這麼多年我拿你當手足兄弟,就差把心掏給你了,沒成想到你會在我的背後點炮下黑手……”他被氣瘋了,雙手哆嗦得厲害,邊掏槍邊叫衛兵:“大友!陸大友!快把他槍下啦!給我綁起來!”
陸大友反應奇快,聽到掀桌子的一剎那迅速拔槍在手,等他衝出來才弄明白,原來是團長跟團副幹起來了。這麼多年,兩個人經常一起喝酒,好得跟一奶同胞似的,今天咋說幹就幹起來啦,陸大友一下子懵了。這倆人都是他的老長官,究竟該幫誰不幫誰呀?猶豫了零點幾秒,陸大友猛然想明白了,自己是團長的警衛當然應該幫團長啦,隨即撲過去要繳詹孝廉的槍。
佟鳳山跟他翻臉是意料之中的,對陸大友他更是早有防備,進門之前悄悄開啟槍套上的按扣兒,就是為了預防不測。見陸大友一弓身,詹孝廉手裡的左輪手槍就響了。槍口噴出的火焰在昏暗之中十分耀眼,子彈打在磚地上嘯叫著在屋裡亂躥。陸大友不顧警告,只稍稍猶豫了一下,便舉槍對準了詹孝廉。就在他欲扣動扳機的一剎那,詹孝廉手腕一翻又開了一槍,陸大友舉槍的手腕被擊中,手槍落地,佟鳳山見狀痛苦地把手停在了腰間……
埋伏在大門外的鄭學禮和大個子副連長聽見槍聲,開始以為是雷聲,隨即脫口大叫道:“不好,動上手啦!”大個子副連長飛起一腳踢開房門,第一個衝了進來。
陸大友像被使了定身法,捂著手臂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而佟鳳山則剛剛掏出手槍,大個子副連長手裡的衝鋒槍首先打出了一個長點射,幾股紅色焰火狀的血柱,從佟鳳山胸前噴射而出,灑滿屋地。就在佟鳳山的屍體頹然倒地的同時,大個子迅速將冒著青煙的槍口指向了陸大友。鄭學禮高喊疾呼:“快住手!”隨即箭步衝上去,一把抓住滾燙的槍管。噠噠噠……一串子彈裹挾著熱浪,擦著陸大友的頭皮掠過,射進天棚裡。鄭學禮的手掌被槍管燙出一串水泡。
士兵們看到佟鳳山的鮮血桃花一般迸濺在詹孝廉的臉上身上,像一群聞到血腥的鯊魚頓時瘋狂了。
院子裡也響起了槍聲,詹孝廉不禁大驚忙衝出屋去。電閃雷鳴之中,詹孝廉看見佟夫人和佟鳳山的嬸孃倒在血泊之中,一腳踢倒了正要向佟家駒開槍計程車兵。鄭學禮也衝了出來,從佟夫人身上抱起佟家駒,詹孝廉跪在地上將奄奄一息的佟夫人抱在懷裡。
血沫子不停地從佟夫人嘴裡往外湧,氣管裡發出急促的“絲絲”聲。她大睜著失神的雙眼,用盡最後的氣力:“詹孝廉……你,你這忘、忘恩負義的黑心賊。我……”話未說完,頭一歪停止了呼吸。佟家駒止住哭喊,憤怒的眼神如同兩把利刃戳進了詹孝廉的心裡。詹孝廉五內俱焚,痛苦地把手放在佟夫人的眼皮上,幫她闔上眼睛,揮起拳頭用力砸在地上,“咔”一聲,手腕骨折了。
這是“光復”那個特殊的混亂時期發生在中國人之間的一場瘋狂殺戮。《國語&;#8226;晉語》曰:三奸同罪,請殺其生者,而戮其死者。——陳屍為戮,這場殺戮,其狀慘不忍睹。駐守五里橋的偽保安團,在副團長詹孝廉和副官鄭學禮的帶領下,衝破重重阻力,幾乎整建制地投向了東北人民自治軍。而二十二年後,當陸大友再度出場的時候,他卻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熱土 35
光復前後,向共產黨投誠的偽軍警人員實在太多了,他們大多是以班、排、連、所為單位,像保安團這樣整建制拉過來的皇協軍也並不罕見。共產黨內部在對待這些投誠人員的態度上,意見十分不統一,最後對魚龍混雜的偽軍政人員不信任的意見佔了上風,不久又開展了一輪甄別活動,這次甄別活動是在省軍區的主持下進行的。甄別的物件主要是連級以上軍官,身為偽團副的詹孝廉儘管是起義的策劃者和領導者,也不例外地被審查了兩個多月。
所有起義部隊的原建制均被打亂,士兵們被分到各個班排小隊,去保衛土改勝利果實,而經過甄別沒發現重大歷史問題的營連以上軍官則被集中到寬城子的“解放”軍官教導團改造思想。事實上,這些所謂的解放軍官在甄別活動之初,就已經被列進了“密切關注”的花名冊。主要還是不信任派為了便於掌握這些人投誠後的表現而採取的一種控制手段,一旦發現他們在言論上或行動上跟新政權相悖,以便及時採取極端措施……正是在這種政治氣候下,一年後,已身為五里橋行政區副區長的詹孝廉在他的辦公室裡被逮捕。
這陣子詹孝廉很忙,他在給東北局和縣委起草一份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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