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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起工作來卻盡心盡力,深受大家歡迎,被視為八人體的核心人物。他能使其他人避免犯錯誤。在他之前,他們就集體計算過宇宙中的分子數,得到一個結果。但只有等到斯皮羅斯·古爾本基安醒來後,和他們又計算了一次,獲得了新的答案,才發現原來的計算結果是錯誤的。
他想弄清的全部問題在於:“數學源於何處?”他說:“我知道這裡沒有誰是數學家,但這不妨礙我們弄清這個問題。凡事不能無中生有。不提供足夠論據,我什麼也不相信!”
“我認為數學就來源於我們生活的世界,”特羅派爾說,“在我看來數學僅僅是一幅描繪世界的圖畫。只要你有眼睛、耳朵和聰明的腦袋,你就能獲得數學知識。而現在我們已經有了足夠強大的腦子,不愁解決不了數學難題。只是我們尚缺一套建立在科學基礎之上的解剖學理論,我們有的只是金頌那套招魂驅鬼的巫醫療法。”
“不知為不信嘛,”斯皮羅斯·古爾本基安說,“我們來問問那個張著大嘴昏睡的大個子非洲人吧,他或許能解答我的問題。看他那兩排漂亮的牙——那嘴定能吐出些道理來!可惜我小時候沒長出一副好牙。”
這樣他們又喚醒了八人體雪片蓮花的第七片花瓣,他是來自非洲的賈安戈·滕博。他悠悠地醒來,微笑著,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幽默風趣。八人體中獨他一人做過好夢。他夢見妻妾成群,兒女成堆。他本是德班①城裡一個臭烘烘的人不敢近其身的掏糞工,可他地位雖低賤,卻有一顆貴為人君的心懷。他活著就是為了發號施令,也只是為了發號施令他才活著。大家讀到了他那顆高貴而率真質樸的心靈,都愛上了他。他也愛大家。
【①南非東部港市。——譯者注。】
雪片蓮的最後一片花瓣很不起眼,是個骨瘦如柴的小東西,生得奇形怪狀,腦袋也是畸形的,上面長著些爛稀稀的黑頭髮。大家進入到他的大腦裡去,發現裡面空空蕩蕩的,只有一些零星破碎的資訊片斷。
資訊一:我,威利。
資訊二:一些輪轉變幻的五色塊,不知怎的有點憂傷——大家都知道那是夕陽落山的景象,可威利卻不懂。
資訊三:媽咪走,媽咪漂亮。
資訊四:一團褐色的東西,裡面有人。那是什麼?是什麼?什麼——大家都知道那是拉斯克魯塞斯的五戒監獄,也知道根據第二條戒律威利將在一年之內作脊髓奉獻。
資訊五:豆豆好吃,加蜜的豆豆好吃。
大家就發現的情況進行了磋商,結果都感到悲觀。“這下子我們成了殘疾人啦!”特羅派爾叫起來。
“我倒不這麼想,”梅塞黛絲·範德倫出乎意料地說,“這可憐的孩子從未交過好運,他母親一定拋棄了他。你們曾聽過如此強烈、如此深沉的痛苦呻吟與呼喚麼?”
與明亮之星、弗朗德里上尉①、拜倫②、迪凱納③之類憤世嫉俗的英雄們一樣,特羅派爾也深信,只有自己的悲哀才是人世間最大的悲哀。他本以為梅塞黛絲·範德倫該知道這一點,可她竟不知道。特羅派爾滿臉慍怒,一言不發。
【①與明亮之星均為前文提及過的特羅派爾心目中的英雄人物。——譯者注。】
【②英國英雄詩人(1788—1824),出身破落貴族,反抗專制壓迫,追求民主自由,詩路寬廣,擅長諷刺,在投身希臘民族獨立戰爭中病逝,代表作有《恰爾德·哈羅爾德遊記》、《唐璜》等。——譯者注。】
【③法國海軍軍官(1610—1688),曾任瑞典海軍上將,後回法國忠於王室,在荷蘭戰爭後期奉命援助西西里人反抗西班牙人,曾兩次擊敗西班牙、荷蘭聯合艦隊。——譯者注。】
金頌嘰嘰呱呱地說了一通,大致是說這兩人的屁話原本不過一樣。在她巫師洞察古今的眼睛裡,凡事均是命定了的,誰也奈何不了,因此白痴和最聰明的人其實都沒什麼區別。眾人一聽這話,無不愕然,而她自己卻一副得意洋洋、不屑一顧的樣子。
最後賈安戈·滕博出了個主意,才平息了大家的紛爭。他們邀威利加入八人體,不是以語言和思辨的方式,而是為他開一朵花,讓他作一隻蝴蝶翻飛其間。威利本來就如動物一樣,有著動物的高興與悲傷。在忽而驚懼、忽而無憂玉慮的生活中,他的靈魂純淨得一塵不染。這樣,他動物般驚逸膽怯的靈魂浸潤著大家的心靈,使大家的心靈也得以豐富和淨化。
斯皮羅斯·古爾本基安後來說過一句精闢的話:“無知未必不佳。”那是在一次八人體成員因鬧彆扭而解體,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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