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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他們要吸乾我們,然後喝我們的骨髓。那是活活的折磨!”
“我們是應該作奉獻的嘛。”博伊溫和地糾正特羅派爾說,“聰明如狼者難道連殺戮與奉獻的區別也都弄不明白?”
真正儒雅的談吐,哪怕說的是真情實理,都要求說者詼諧幽默地表達,聽者當作友善的玩笑愉快地接受。不如此,讓人不快的事如何說得出口?不如此,便會發生意想不到的後果,或爭執,或打鬥,有人得為此受到傷害,付出代價的。
微笑在特羅派爾嘴角上綻開,但立即收住了,怒容又重新回到臉上。他們要殺我,我怎能對他們笑!他想做個儒雅的紳士,但努力剋制著。
“我不是狼之子!”他絕望地吼叫著。他知道,抗議是徒勞的,惠靈的所有人都不會在乎的,就是在乎也無能為力的。儘管如此,他還是抗議著:“什麼狼呀狼呀的,都是胡說!我不知道什麼是狼之子,相信誰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言語行事合乎天經地義,而所有人都對我嚎叫什麼狼之子。無教養、無知和施暴是你們這些人判定狼之子的標準。可你砍倒了3個人,其罪當誅;而我只不過撿了一片面包,有天壤之別,卻同樣被視為危險分子!”
“狼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是狼,”博伊嘆息道,“魚還可能自認為是飛鳥呢,而你顯然自認為是紳'奇書網整理提供'士。紳士像您這樣說話麼?”
“可他們要殺我們呀!”
“那為何不為自己作首死亡讚美詩呢?”
特羅派爾深吸了口氣,痛苦萬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啃齧著他的心。
他就要死了,死得屈,死得不值。這已經是夠不幸的了,然而真正啃齧他的心、讓他痛苦不已的還不是這死。
命運的天平傾斜了,這隻蠢羊竟然壓倒他特羅派爾了。
特羅派爾充血腫大的腎上腺——而博伊的只有針尖大——分泌出大量荷爾蒙。他的血液沸騰了,情緒激奮起來。人都是要死的,他也不例外,但只要他活著,就不能被人勝過。不論是交往、爭論,還是對抗,都不能被人勝過。不戰勝,毋寧死。叫我狼?叫什麼都可以!狼,投機分子,狡猾鬼,賭徒,等等,全不在乎。
只要存在優勢,他就要奪取。這是他的本性。
他於是回答博伊:“說得對,我太蠢了,是該把這顆腦袋丟掉了。”
不同的人思維方式不一樣。有的人解剖問題,逐個分析;有的人則羅列事實,類比歸納。特羅派爾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他的方式是柔道式的。力量、武器、權謀等等他一概不要,都讓與對手,由對手把它們帶入對抗中,供他利用。利用對手的力量打敗對手,讓對手自搬石頭自砸腳,這是特羅派爾的戰術(他承認,這是狼性的)。特羅派爾思考著。
他想,他要做幾件事。第一件事是要下決心承認他就是狼,還自己以狼的本色。他不能坐等腰椎穿刺,他要逃出去。怎麼逃呢?第二件事是要制定一個周密的計劃。前面有障礙,首先得清除障礙。博伊是一個,五戒監獄獄卒哈梅因也是一個。
翻越障礙的撐杆在哪裡呢?加拉,他的妻子加拉。他擁有她,她會做他希望的一切,只要他求助於她。
特羅派爾走到門口,高聲叫哈梅因道:“看守!看守!我要見我妻子,趕快派人把她送來。”
看守不能拒絕犯人的此類要求,事實上哈梅因也沒有。他溫和地答道:“這就去請您夫人。”說著屁顛屁顛地跑走了。
第三件事是爭取時間。
特羅派爾轉身對著博伊,不容分辯地說:“先生,鑑於你已經作好了死亡讚美詩,而我還沒有,可否請您賞臉,在他們來提人行刑時先行一步?”
博伊溫厚地看著他的獄友,自輕自賤地笑了笑。
“瞧瞧,果真是狼,沒錯吧。”博伊說。說得對,特羅派爾就是狼。只是博伊不能也不會拒絕狼的這樣一個請求。
第四章
遙遠的薩迦—瑪塔峰頂上蹲踞著一個深藍色的金字塔。它來得很早。在微型太陽之前,在地球還處於自己的太陽照耀下時,它就來到地球,蹲踞在那裡了。
對人世間就要發生的事,金字塔毫不在乎。不在乎格倫·特羅派爾就要接受脊椎穿刺,一根細細的導管就要插進他的脊椎,吸乾他的骨髓;不在乎骨髓將被特羅派爾的同胞們飲下,而在他們的觀念中,這不是死罪,是對神祗的奉獻;不在乎奉獻犧牲的儀式在什麼幌子下進行;不在乎芸芸眾生裡是增加了一個或是減少了一個。
對它來說,難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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