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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山忙幫她解釋:“黎小姐近日便要上京赴任,要辦的事很多,恐怕在想這個。”黎雨馨連忙點頭。
方青山又將事情向她簡單地複述遍,原來是這些附庸風雅的人,正打算輪流作詩玩,有一位官員站起來提議,由新貴黎大人率先作詩一首,安康王立即贊成。
黎雨馨當聲傻眼,她哪會作詩啊?眼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目光中有鼓勵(那是李臻和方青山)有期待(那是少數官員)有等著看好戲的(那是多數官員),知道勢成騎虎,只好剽竊一首,可一著釖,腦子一片空白,一首完整的詩都想不起來,只記得幾句佳句。她咬牙切齒地橫了一眼那個笑吟吟看著她,馬屁拍到馬腿上還不自知的陳大人,目光飛速地在四周亂掃,希望找到一兩個提示物,幫助她喚醒記憶中沉睡的詩句。眼睛瞄到桌上各式各樣精美的茶點,一首小時候學過的詩,猛地竄進腦海——真是不應景啊!但所有人都已等得不耐煩,她沒時間多想,只好慢慢地吟誦: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元希篇 第九十章 宴會鬧劇(二)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此詩一出,全場寂靜,眾官員個個目瞪口呆,方青山微蹙眉頭,安康王若有所思,唯有李臻雙眼頓時明亮,又驚又喜。
黎雨馨垂頭喪氣地立在當場,她也知道這首詩跟風雅扯不上邊,跟此情此景此宴更無關係,好象……還有點……指責的意味,但……她只想起了這首呀,沒吟“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就是好的啦。
安康王率先鼓掌,呵呵笑道:“黎大人如此體恤百姓,將一必定是國之棟樑啊!”
方青山也立即介面道:“此詩對仗工整,意義深遠,佳作!佳作!”眾官也隨即附和,一人突然說道:“原來黎大人贊成李縣令的觀點,卻用詩來表達,可謂高人一籌啊!”不少人呵呵笑著,點頭稱是,笑聲中說不出的曖昧。
原來之前眾官員一直在爭執明年是否增加田賦的問題。吳州連續兩年大豐收,農民的收入激增,有官員便提議增加田賦以充實庫房,大多數人都贊同,唯有李臻等少數幾人反對,認為農民勞作辛苦,便是多得些也是應該,家境充裕也好渡災年;但反對的人則反駁說,災年時官府都要撥銀兩佈施粥水,更要多存庫銀。
而黎雨馨的這首詩正是形容農民辛苦的,眾人自然以為她是向著李臻。
黎雨馨卻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李臻,在座姓李的縣令好象只有他一人,自己這詩跟他有什麼關係?
李臻用飽含柔情蜜意的目光回視她,深情得令她無法負荷,黎雨馨趕忙移開視線。
方青山瞥見他倆的互動,不禁面色一僵,立即又掛上笑容道:“賢侄女先坐下吧。”
而後遊戲繼續,黎雨馨認真聽了兩首詩,都是歌功頌德之作,便再無興趣,眼光四處溜達,見一軍人走至李臻身後,向他耳語幾句,李臻立即站起來與父親交談,方青山忽地將目光看向她。
黎雨馨被方青看得莫名其妙,只見李臻向她走來,低聲說道:“雨馨,有幾名僅鹽案的流寇,好似逃竄到了津浦縣境內,此事機密,父親要我陪你到他的書房中,將你在棲山中的所見所聞告知秦都尉,秦都尉馬上就到。”
黎雨馨忙點點頭,隨他向前院的書房走,忽覺有道視線在觀察自己,意味不明,忙回頭檢視,卻見眾人說說笑笑,似乎無人理會她。她疑惑地看了眼安康王,剛才感知的視線,似乎是從他的方位傳來。
李臻看著她微笑道:“雨馨,你的詩作得真好,謝謝你支援我。”
“啊?哦,”黎雨馨回過神,她已從張大人口中獲知緣由,不希望李臻誤會,再說詩是剽竊的,談到這個就彆扭,“是正確的我才支援!別說這個了,我一點也不喜歡作詩。”趕忙轉換話題,“秦都尉都是什麼人?”
李臻介紹道:“秦都尉掌管吳州軍務,與父親大人是同級的,只是職責不同。”
快走至書房時,方府的管家突然急急忙忙跑過來,喘著氣道:“四公子,二郎君他突然面色發白,胸口絞痛,老奴已差人去請官醫,您看您……”
李臻聞言急道:“爹爹現在哪?”
“老奴差人送二郎君到漱玉閣休息,這會應該到了。”
李臻拔腿就走,忽又急急地轉身道歉:“雨馨,我先去看看爹爹,你自己到書房等秦都尉行麼?如果爹爹沒事,我馬上就過來。”
“沒問題,你快去吧,替我問候張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