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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王殿下,你願意帶一支輕騎,先去騷擾敵陣麼?”
伯顏知道這個親貴的脾氣,若是企圖以保衛他安全的名義,將他留在陣後,只怕他會一馬當先,率先衝向敵陣。
於其讓這匹野馬自由撒開韁繩,還不如輕輕的控制他,讓他沿著自己規定的軌跡來跑。
“好啊!伯顏,你真是知道我的脾氣!”
脫歡笑逐顏開,在這一瞬間,不象一個從馬背上長大的嗜血的蒙兀王子,倒象一個普通的頑童。
“那好,交給你三千人,不要離的太近,用毒煙先燻開他們。”
“好的,你看著吧,我一定不負你的重託。”
脫歡輕鬆的答應了一聲,點選伯顏交給他的三千輕騎,往著敵人陣前馳去。
義軍戰線隨著這一小股騎兵的到來,產生了巨的騷動。只是在各級頭目的喝斥下,方才勉強鎮定下來。
蹄聲得得,這隊蒙兀騎兵開始逼迫,從容不迫的搭弓上箭,瞄準,射出。
他們不過是身著布袍,最多罩著一件皮甲,衣著與義軍一樣的隨意和散漫。論起戰術素養和紀律,卻比對方不知道強出多少倍。
這些蒙人自出生那天起,就已經被準德培養成戰士。不到六歲,就能在馬背上倒立飛馳,十歲,就應該能射殺野獸。到得成年,手中已經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或獸的鮮血。
他們的距離遠遠超出義軍可以射到的範圍,眼看他們停住戰馬,往自己這邊漫射,不住有人中箭倒地。而義軍這邊的還擊,卻是稀稀拉拉,靠不到他們的邊。
“前隊的刀矛手掩護,後隊的弓箭手上前還擊。”
無奈之下,義軍只得向前。然而他們稍一向前,對方就開始後退,後退的同時,仍然發箭。義軍前進了幾十步,卻負出了幾千人的傷亡。
“後退。”
進退失距,全無章法。
脫歡在心裡評價了一句,眼看各人身帶的箭矢都射的差不多了,便大聲叫道:“好了,射出毒箭,回陣。”
蒙兀人的毒箭,是他們獨特的發明。用各種毒藥,甚至是巴豆,包裹在箭頭處,用火點燃,發射到敵人的密集陣形中,藉著風勢,毒煙發散,使得敵人流淚後退,或是隊形散亂。
此時風向適合,幾千支毒箭夾帶著陰毒的火苗,射向義軍陣中。
“毒煙,閃避!”
喊出這話的人,不一會就被毒煙燻暈,而試圖射避的人,卻總是撞在自己人的身上。隊伍,太過密集了。
“好了,告訴劉整,和我一起全軍突擊吧。”
脫歡的騷擾大見成效,十幾萬人的敵軍已經混亂不堪,士氣落到了谷底,是時候讓蒙兀人的重騎出擊了。在這樣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在這個類似於草原的戰場上,誰是蒙兀重騎的對手?
鼓聲響起,一萬探馬赤軍在右,一萬蒙兀騎兵在左。而跑在最前面的,是蒙兀人的重騎兵。身著重甲,手持長矛大刀鐵錘等各式重型兵器,奔跑起來,好象天邊的奔雷。蒙兀人的重騎兵,不比西方重騎那樣的笨重,卻也比東方騎兵那樣的孱弱,它的裝甲和負重適中,使用它的戰士勇猛善戰,衝擊起來,萬馬奔騰的聲勢,沒有人敢於正面與它相抗。
“衝啊!!”
到三百步的距離時,蒙兀重騎口出發出了駭人的怪叫,戰馬的奔速被提到了最快,兵器開始前伸,向著敵人最柔弱和致命的地方瞄準。
“跑啊!!”
漢人義軍,漢人的義軍,漢人的軍隊忍受不住這樣的重壓,開始崩潰。
可惜,人腿是跑不過馬腿的。三千蒙兀重騎率先突入敵陣,大刀劈砍,鐵錘揮舞,一個類似魔鬼的草原騎兵,開始不停的收割著人命。
三千鐵騎形成的洪流,瞬間將十幾萬人的厚重陣形衝散。好似一把尖刀切開了油膩的蛋糕,輕鬆,隨意,不留一點痕跡。
不過轉瞬之間,所有的蒙兀人和探馬赤軍一起順著缺口衝了進來。殺戮,追趕,如同一次歡快的會獵。
在這樣的平原會戰,步兵唯有保持陣形,方能有與騎兵相抗衡的可能。一旦潰敗,不論你如何奔逃,如何求饒,最終所等待你的,唯一的結果,只能是死亡。
一萬蒙兀騎兵和一萬探馬赤軍,從早晨的會戰開始,一直衝殺追趕到傍晚時分,眼見日落斜陽,天色已黑,終於由伯顏下令,停止追殺。
方圓數十里的戰場上,破旗死馬,隨處可見,而更令人觸目驚見的,便是遍及數十里內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