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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歷年來都是如此麼?怎麼就孟統制知道厲害,其餘的州縣官兒都不當回事?”
“吳將軍,黃河也不是年年出事。這五六年來,就一直有驚無險。時間長了,只怕大家心都懈了。其實河防一事,十年無事不妨事,一年有事,就是百年的禍害。”
他略一遲疑,又道:“況且,河南原本的官員大多被免職,現下的官員大多是大帥由南方帶來,對黃河之害並不瞭然。”
說到這裡,各人已經全然明白。
張守仁不似吳猛等人,雖然聽得孟珙說的嚴重,卻也並沒有覺得如何。他卻想起後世黃河多次改道,明末時,開封被掩,黃河改道,城內三十七萬人,淹死了三十四萬。倭人侵華時,黃河被人為的炸開大堤,方圓千餘里盡成澤國,數十年間不得回覆元氣。清朝時,設治河總督,每年花在河工上的銀子都以百萬計。饒是如此,黃河還是隔一陣便決一次口,每次都給沿河兩岸帶來極大的損壞。
想到適才自己還躊躇滿志,一心想著戰備大事,渾然不將這濤濤的惡水放在心上,若是萬一哪裡決了口子,兇猛的洪水直灌入肥沃的土地,將沃土衝成泥濘的荒地,淹死無數的農人百姓,衝跨房屋。春耕的一切努力被毀,收攏的流民勢必再次流浪,自己沒有足夠的糧食和財政儲備安撫難民,要麼放任流民離開,要麼就得大殺特殺,才能安定人心。
想著這些可怕的後果,他立刻向孟珙問道:“周圍各州,最不肯出力,防河最差的是哪幾州?”
孟珙毫不遲疑,立時答道:“宋州刺史李思遠,梁州刺史楊奇。這兩人全然不理會我的行文,多般牴觸,逼的我沒有辦法,還只得從我這裡調配人手給他們的河防。”
張守仁解下腰中佩刀,向自己的親兵隊長令道:“拿我的刀,將這兩人立斬,命二州州判接刺史一職,親自上 河防備。”
那親兵隊長應了一聲,當時便要離去。孟珙卻叫道:“不可。”
張守仁詫道:“怎麼?”
“大帥,適才就是你也不懂黃河之兇險。這二位刺史也是從南邊過來,從未見過大河。大帥適才怪責屬下,現下又暴斬刺史,末將竊以為大帥處置失當。”
張守仁身形一震,露出愧色,因向孟珙道:“非是你,幾成大錯。”
當即將人叫回,又轉而向吳猛道:“此事重要,比打仗還要重要。說不得,要辛苦你這個副使親自去跑上一遭。”
吳猛慨然道:“末將自然聽大帥的號令。”
“好,你這便去巡視各州,命各州主官放下手頭別事,專心防河。”
“好勒!”
吳猛應上一聲,再不停留,只帶著自己的數十親兵,遠離而去。
張守仁苦笑一聲,向眾人道:“此地風急雨大,一時會兒也打不起來,咱們統統回城。”
他帶著一眾將領,打馬回城,鄭州城池距離河岸甚近,但因風大雨急,道路泥濘,各人打馬急馳,一直淋了一個多時辰的雨,方才回得城內。
因是為軍務而來,張守仁此行並沒有驚動刺史等文職官員。 把守城門的衛卒只見一小隊騎兵冒雨而來,原本要上前盤查,待看到是本城的最高鎮守長官王堅帶隊,身後的將軍卻顯然都比王堅官銜要高,幾個守卒嚇的發呆,急忙上前開啟城門,將張守仁一行放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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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撫境安民(四)
待進入防禦使衙門,張守仁換過淋的溼透的衣袍,用乾布抹乾頭髮,重新束起。
他負手步到堂前房簷之下,眼看著灰濛濛的天空,雨線如珠,仍然灑落不停。他無聲的嘆一口氣,轉身回頭,在堂內中間坐定,捧著細瓷蓋碗,任憑一縷清香滾湯的熱氣,撲打在自己臉上。
堂上諸將,除了孟珙是在大別山中方跟隨於他,其餘如胡光、伍定國、方子謙等人,均是自襄城與京師時就跟隨與他。此時細細看他,只覺他臉龐及眼神,仍是那麼年輕而自信,只是額頭上已經有一層細細的皺紋,耳角邊際,竟也隱隱有白髮從生。
卻聽張守仁轉頭向胡光問道:“你編練新軍,如何了?這一路只顧觀察大河,檢視水軍,卻不及問你。”
胡光自攻克開封之後,因各軍都有統領,張守仁便令他以編練使的名義,挑選數千各軍淘汰下來的傷殘老兵,以為教官,選取一部份勇悍善的老兵,充做低階軍官,在幾十州數百縣內,挑選精壯武勇之士編入新軍。
對這樣的差使,胡光自然不是很樂於承擔。當日領軍攻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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