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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守仁不著冠袍,不帶儀仗,完全不將朝廷的爵位放在心上,吳猛一則佩服,二則,亦知張守仁不臣之心甚是堅固,難以扭轉。
將來若勝,自己不下王候之賞,若敗,自然是身敗名裂。
想到這裡,卻不禁胸口發悶,禁不住吐氣開聲,嘆了一聲。
張守仁聽他嘆息,只回頭掃了一眼,卻又微微一笑,抬眼向前。
他自己不將大楚爵位放在心上,屬下一幫得了爵賞的人,自然是上行下效,絕不敢佩帶朝廷冠帶,收授朝廷賞賜。便是那些放在江南的田產,亦是無人敢派人前去接收。
當日楊易安前來宣慰,先以財寶金帛爵位厚賞以安張守仁之心,再以五十萬貫的厚賞交結普通軍士之心,然後又以厚爵田產頒賜飛龍諸將,賞賜之厚,爵位之高,實為大楚立國以來少有之事。
若論功勞,張守仁領著屬下闢土開邊,乃是武人最高階的武鄖,受這爵賞自然也是當之無愧。只是若論朝廷的本意,卻是要以高官厚碌,田產子女以誘武將軍人之心。此計連環陰狠,自然是剛剛被張守仁驅趕下臺的餘波一手策劃。
人心不足,張守仁屬下的武將,原本最高也只幹到校尉,一個月領幾十貫的俸祿,待後來隨他潛入中原,仗越打越打,官也越做越大,與以往際遇,相差不是以道理計。只是當世之時,武人最高也就做到統制使,爵位封到開國縣公,現下朝廷輕輕巧巧就將這些爵位賞給眾將,富貴尊榮已極,就算是跟著張守仁開創新朝,立下潑天的大功,受賞亦不過如此。這樣一來,還有誰願意跟著他出生入死?
這計謀正中人心,不謂不毒。張守仁警惕之餘,也對餘波佩服之至。他一面禁絕諸將受爵,以防諸將產生驕縱懈怠之心,一面大頒河南田產,宅第,奴隸,以使諸人安於此地。
如此這般,方將此事揭過。好在,大楚的爵位不比後世難得,亦不是特別的尊貴,除了他這個郡王很是難得外,什麼縣子,縣男,也不過是比州府官強上一些,論起地位和好處,遠遠不及明清兩朝有用。
貴族之設,有益亦有害,對貴族爵位如何設定,張守仁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與想法,只是這時候來行此事,並不能收到很好的效果,暫且擱置不理罷了。
雨水兀自不停,張守仁正欲返回,卻聽身後轉來一陣沉悶的馬蹄聲響,片刻之後,便聽到有人大聲道:“開封統制使,第一軍兵馬使孟珙見過大帥。”
第八卷 撫境安民(三)
他大著嗓門高喊,卻因為河水奔騰之聲過大,再加上雨線隔鬲,聲音顯的沉悶細小,只在這灰濛濛的天空中打了一個轉,便即消逝。
張守仁調馬回頭,到得孟珙身前,見他渾身溼透,連油衣也沒有一件,當下解下自己的油衣,披在他身上,笑道:“你這人,身子骨弱便不要過來,論起勤謹,我屬下的大將你算頭一個,何必非要到我身邊侍候。”
孟珙的臉色青白一片,也不知道是被雨淋,還是感動,只是在馬上用力頓首,答道:“末將聽聞大帥到得鄭州,這裡是我的治下,末將合該早來麾下,只是連日大雨不斷,河水暴漲,末將害怕大堤有失,連日召集民?上河,不眠不休,加固加高,前日方才停工,安排了人留守看顧,這便趕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意欲解衣,張守仁按住他手,沉聲道:“你和我推讓什麼,我的身體,淋上幾天幾夜都沒事。”
孟珙到底不肯鬆手,一直待張守仁的親兵將一件油衣重新披在他身上,他這才鬆手。
他心中有事,雖然很是感動,卻急著向張守仁道:“大帥,這裡河水湍急,怎麼一個民?也沒有看到?萬一要是大堤有損,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張守仁自小在長江岸邊長大,這條大江雖然是世界第二大的淡水河,比之黃河要寬廣許多,漲水時節,亦是兇猛咆哮,只是長江甚少決口,也從未改道,帶給人民的苦難,遠遠不及黃河。因為有這種心理定勢,他對黃河水患亦並不是有著很直觀的體悟。其實黃河原本也是碧水清清,兩岸樹木蔥鬱,土地肥沃富饒。正因如此,黃河才能成為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孕育了偉大的漢文明。可是也正因開發過早,利用過度,不注意環境保護,千多年下來,到了漢代時,河水就已經開始變黃,水土流失言重,上游的關中陝甘開發過度,黃河水又利用不上,大唐之後,兵火連連,原本的也號稱天府之國的關中甘陝,竟變成了黃土高原,只能靠有限的水資源和雨水吃飯,民生困難之極。
他雖然掌握了後世的知識資料,卻也不能無所不知,這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