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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等胡光,自己打馬一鞭,急急忙忙向萬人坑處奔行而去。胡光見狀,不敢怠慢,急忙亦是上馬,急馳追去。
兩人一前一後,奔行至那大坑之旁。
張守仁指著一堆推衣飾不同,神態各異的屍體,向著胡光道:“很慘,是麼?”
胡光直倔倔答道:“確實是慘。”
張守仁仰天一笑,向他道:“你知道麼,在北宋時,中原有多少人?”
胡光搖頭道:“末將不知道。”
“三千至四千萬人。蒙兀南下過後,二十多年,先定河北,然後陝甘,然後打破金國的中都防禦圈,殺人盈城,殺人遍野!等金國滅亡之後,整個江北,人口銳減到不足千萬。胡光,你現在眼前不過這麼點死人,這麼一個大坑,可是在當年,人死了沒有人掩埋,野狗吃的腦滿腸肥,看到人都眼冒紅光,絲毫不畏懼。你想想,死了三千多萬人,這得多少個這樣的大坑來掩埋?”
他說的聲嘶力竭,沖天大叫。他們身處的地方,除了這兩人外,再無旁人。是以他全無顧忌,將自己內心的壓仰與憤恨,全數叫喊出來。
胡光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當下嚇的大驚失色,急忙拉住他臂膀,叫道:“大帥,隊正,你不要這樣。”
張守仁甩開他胳膊,又道:“你當我不知道麼,現下我的屬下里,有不少和你一般想法的人,覺得我太酷太苛,一點仁義沒有。嘿嘿,你胡光知道我是什麼樣人?我善待鄰里,尊重上官,和睦同僚,愛護下屬,從不肯因小利而忘大義,不會鑽在銅臭裡出不來,你說,我是不是這樣的人?”
胡光衷心答道:“你是。若是不然,也不會這麼提拔我叔侄二人。”
張守仁已經是淚流滿面,只呆呆看著遠方的歸德居民,喃喃道:“我也想只做個軍人,我只想打仗,保境安民。你為什麼要給我這麼大的壓力,把這麼重的責任壓在我一個人的肩頭。你知不知道,你的未竟之業是多麼困難,我每天睡不足三個時辰,拼了命的幹,才熬出這麼一個基業。就是這麼著,前途茫然,不知道是不是能打過幾十萬人的蒙兀強兵。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
第七卷 血戰歸德(二十二)
胡光此時已經嚇的呆了,張守仁以前不論遇到多麼大的壓力,受到多大的挫折堅難,都從未有過如此感情外露的時候。
想到張守仁創業之難,前途之險,身負擔子之重,他亦覺心中痠痛,不禁自責道:“大帥,是我的不是。你何嘗願意如此,不行刑殺,不令人畏懼,多死的就是咱們的兄弟。”
說罷,又是扭過頭去,泣道:“我只是不想我的手足兄弟們,變成兩隻腳的野獸罷了。”
張守仁此時心情漸漸平復,他心中也是暗自奇怪,自己何已至此。原本是要和胡光徹談一下,卻不曾想自己到先失態起來。
略一平復心情之後,他因向胡光道:“好了,我也沒事了。總之你明白才好。老百姓,是群羊,怎麼利用和驅趕他們的力量,是靠仁義和說教嗎?沒用,那得百年之功。我們有這個時間嗎?沒有。是以我只好用最短的時候,把手中的力量發揮到最大。這一次,未屠歸德,下一次,降城免罪,一個不殺,不降者屠城。這是蒙兀人的招數,野蠻,恐怖,不過有效,非常的有效。”
他盯著胡光扭曲的臉,又道:“我大漢已經文明已久,可為什麼打不過野蠻的韃子,是因為這個時候,文明不是野蠻之敵。只有讓我肅清草原,削除一切我大漢子民的隱患,到那時,再說文明不遲。這個時候,要鐵和血,只要鐵和血!”
胡光心中極為痛苦,卻只得答道:“是,末將明白了。日後也必定不會再心生嫌隙,一定按照大帥的意思辦。”
張守仁點頭道:“你的顧慮也有道理。我不能讓屬下成為蒙兀人那樣的野獸。這樣,我以後會專門成立一支由俘虜擔任的奴軍,專司屠城。飛龍軍人要學會自己排解戰場上的壓力,用更好的渠道來發洩,而不是用屠殺和強姦。這樣的兩足野人,我也厭惡。”
胡光大喜,當下跳下馬去,跪在泥濘裡笑道:“好,這下末將再無所求。”
張守仁也是忍不住一笑,向他道:“你也真是不貪功名利碌至此麼?回來了,官兒沒有了,地盤讓人搶了,你竟若無其事?你知道麼,你要斬那幾個人,李天翔故意在眾人面前與你唱反調,就是要奪你在第三軍中的人心。他的招數可以說是有效,你今天殺的那幾人,你在第三軍中那麼久的心血,算是白費了。士兵們,不會喜歡一個太過死板僵化和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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