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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料想這是一夥有地盤的強人山賊,看自己還有些膽色智計,要把自己掠回去入夥。反正將來見步隨步,有機會逃下山去,仍然做道士騙錢使喚更加舒服。
腦中急速盤算,嘴上卻是分毫不敢怠慢,當下連聲答道:“在下無膽之徒,怎敢當得大王如此誇讚。既然大王看的起小人一夥,自當前往效力。”
“好,很好。你們就隨我去,將來總有富貴的時候。現下我手頭有些緊,你們的錢財我還是收用了,等一段時間再發還給你們。”
李文舟連聲道:“不值當什麼,以後就是一家人,合當報效。”
那瘦長漢子卻正是張定國,他自到鄆州後,任命官員,訓練巡撫中軍,巡撫地方,安撫百姓,勸服農桑。至於地方豪強,流民土匪,則厲行痛剿之策。不過兩三月間,治下的十餘州數十縣,已經比當日大有起色。按制在五月初收取了夏稅,又以頒行的《商稅條例》開始收取商稅後,地方用度也是大有起色。只是第三軍的治所亦在鄆州,那李天翔又很是自傲,軍政大事,軍務上他一概不與張定國商議,地方政務卻是多有煩擾。前月他又派兵與李擅交戰,擊敗了對方主力,佔了東平府和泰州。如此一來心氣一高,行事更是驕狂。
前一段時間,因為張定國初到山東,此處與張守仁經營多年的河南不同,民生凋敝的厲害,雖然多方設法,四鄉郊野仍有不少小股的匪患。再加上河北方向收取夏稅時,仍然是橫徵暴斂,弄的民不聊生,大股的難民不懼刀斧,偷渡過河。老實的就到官府報道為農,健壯的便舞槍弄棍,潛伏地方,成為治安的心腹大患。
數月以來,從對岸大名府、開州、臨清偷渡過的的強盜多如牛毛,剿不勝剿。偏生青州、德州、高唐、博州等山東臨河州縣,又並不在他治下。而潛入的流民匪盜,又從這幾州流入曹、宋、濟、鄆各州,使得他不勝其煩。
這些原是民政,本不該那李天翔多管。怎奈十數日前,竟有一股千多來人的匪盜,夜間偷襲了第三軍駐在濟州的一個兵營,雖然第三軍只有百來人的一小隊,面對著對方的突然襲擊,卻是臨敵不懼,不過幾個回合,就將對方打的落花流水,斬首過百級,自己卻不過戰死數人。
雖然如此,李天翔卻藉著這個機會,移文張定國,大肆指責對方無能,又揚言要向穎州的張守仁稟報此事。甚至,他要建議由軍隊暫時接管,恢復飛龍軍初佔穎州各地時的以軍管民舊例。如此種種,都令得張定國頗為頭疼。按說軍中最重資歷,他現下雖然轉了文職,卻怎麼說算是李天翔的軍中前輩,此人如此狂悖,他心中怒極,卻苦於被人抓了把柄,無奈何,只得將三千巡撫中軍分散,派遣有經驗的軍官領隊,化整為零,四下抓捕,一旦拿到盜賊,一律當場絞殺。如此整治了月餘,各州的城池道路兩旁,全是被絞死的賊盜屍首,令人望而生畏。
除了以絞殺震怖之外,又令人四處宣撫招安,凡投誠不問,出賣同夥者厚賞,被裹挾入夥的百姓授田安置,雷霆手段一弄,果然是四處安然無事。他又害怕北方再有流民過來,重起事端,除了在自己境內加強巡查外,又帶同幾十名心腹手下,喬裝打扮,混入敵人境內,到河邊巡視地形。待將來打下山東全境時,好派駐關卡,嚴查甄別,在入境時就加以管束,自然要比流民生事後再行管理,效果更加的好。
他在德州、高唐、博州等處巡行一圈,將渡河的河口道路,生僻小道均行記下。待在這青州境內時,卻在河邊遇著李文舟一夥。此時正是用人之際,他手下什麼人都有,象李文舟這一夥假道士,最近從北方也跑來不少,見的多了。因見對方很有些膽色智計,因人才難得,便將他們略加恐嚇,便一骨腦兒的帶將回去。
他們一行百餘人,先是在山野小徑中晝伏夜出,然後化裝成行腳商人,分做幾波,憑著假造的關防印信,大搖大擺的混跡而出。
被裹挾在內的李文舟等人,有幾次想呼喝求救,卻總是不得機會。十餘日後,便即由青州返回鄆州。
待到鄆州境內,張定國卻也並不換裝,只是將臉上的偽裝去掉。李文舟見他去掉長鬚,洗掉頭髮上的灰跡,換上一身藍色勁裝,卻是英氣勃勃,看年紀,最多不過二十一二,年紀輕輕,卻是氣度沉穩,舉止行事間,很有章法,顯是身為首領多年。而他屬下的那些漢子,卻都是換上了牛皮戰甲,胸前刻有一個“鎮”字。
他們自然並不知道,這是張守仁領地裡地方守備兵的標誌。只是打眼看去,對方百來人的騎兵,進退有度,雖然看起來年紀都並不很大,卻都是面帶殺氣,兇橫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