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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退,那蒙兀騎兵在宗王巴春的率領下追擊,卻在孟州城下吃了吳猛反突,而突騎兵在城頭箭雨的掩護下,也不再畏懼敵人輕騎兵的回射,越戰越猛,若不是巴春見機的妙,斷然後撤逃走,只怕要吃了他的大虧。
待回到穎州後,吳猛不敢停歇,命令突騎宿於城外,自己只帶了幾個親兵,孤身入城,至魏王府中,求見張守仁。
他在廂房內足足等候了小半個時辰,方見張守仁行色匆匆,自內宅趕來。
吳猛一見他入房,也不打話,急忙跪倒在地,向張守仁諾諾道:“罪將吳猛,叩見魏王殿下。”
張守仁吃了一驚,急忙將他扶起,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吳猛渾身血汙,卻是孟州之戰時染上,此時卻也顧不得更換,張守仁看他如此,心中感動,忍不住嘆道:“你可真是太過辛苦。”
又笑道:“你是打仗打的糊塗了麼?殺的跟個血葫蘆似的,見面就向我叩頭,得了失心瘋麼?”
吳猛被他扶起,因他神色中並沒有著惱的模樣,仔細看去,竟似滿面春風。他原本就該放心,卻只是覺得眼前這人與當年在大楚京師中絕然不同,不可以表面來度之。
因訥訥道:“末將有罪。沒有請示殿下,便領兵往擊鄭州敵兵。激戰十餘次,一萬多突騎死傷近半,雖然殺傷敵人亦有萬餘,卻大多是關陝的漢人軍隊,算不得數。論起殺蒙兀韃子,只有兩千人不到。”
張守仁也是心疼,臉上喜色消去,沉默半響後,方道:“這也是不得已的事。王堅守了很久,鄭州城雖然表面上安然無事,卻也是很吃緊了。如果不是你冒死帶兵衝上幾衝,幾次攪亂了敵人的陣腳,使得他們不能攻城,王堅未必能守到今天。”
這話卻當真是情理之中,吳猛請罪,卻也並非此事。因先釋然,又道:“末將未得殿下之命,私自以節度副使名義,命各州縣齊集府兵,此末將二罪也。”
張守仁緩緩坐下,目視吳猛,苦笑道:“你一直口稱殿下,又一直末將罪臣的。吳兄,咱們多年交情,其實大可不必如此的。”
吳猛低頭道:“末將絕不敢當。殿下弔民伐罪,得大楚半壁,加之河南,山東,論起疆土、甲兵、聲望,均當即正帝位,建國稱號。日後,殿下就是陛下,是君父,末將是臣下,怎麼敢當殿下這一聲吳兄?這可萬萬是使不得了。”
張守仁心中恍然,那一股在建康時常有的孤獨和寂寞感,油然而生。他是魏王大帥時,屬下的文臣雖然也自稱臣下,末將,或稱他為魏王,或是大帥。神情舉止卻是自然的很,也透著親熱。而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他稱帝在即,神情舉止間,都多出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是的,是距離感。是敬畏,不但是畏懼他的人,也是畏懼他身後那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天命。”
在他治下的百姓口中,他已經是一個半神半人的綜合體。當年守襄城靈機一動,二百騎突進中原的豪勇,已經被渲染誇大了百倍千倍,原本殘酷不仁的一面早就無人提起,代之而起的,確是他愛民如子,用兵如神。
他要做皇帝,他是皇帝,他也得是眾人心目中完美的帝王化身。加諸在他身上的枷瑣和傳說,是他自己也不能改變,不能加以影響的。
呆了半天,兩人一坐一站,對面無語。張守仁無可奪何,長嘆過後,向吳猛道:“你先自請辭節度副使吧。”
“是!殿下就要登基為帝,臣下如何敢當的起這個副字,殿下如此處置,臣當真高興。”
張守仁心中明白,吳猛粗中有細,雖然表面上粗魯不文,有時候甚至髒話連篇,心中卻是清楚明白的很。此次事態緊急,吳猛也是頭一回以節度副使的名義下令。只是事急從權後,卻又要提防害怕自己忌刻。
是的,節度可以有副使,魏王能有麼,皇帝還能有副皇帝麼?若是有人象吳猛這樣大權在握,威福專擅,那又該如何?
將此事處置完畢,兩人都去了一塊心病。當下氣氛和悅起來,張守仁命吳猛坐了,向他問道:“此次你以萬餘人,衝擊敵人十餘萬人的大陣,有何得失?”
吳猛端坐正容答道:“咱們突騎的斬馬刀和圓盾,卻實不錯。身上的鐵葉厚甲,也擋住不少刀砍箭刺。如若不然,也不能殺傷那麼多敵人,自己損傷並不是很大。只是,咱們的騎兵畢竟是後出家當的和尚,唸的卻是歪嘴經文。論起騎術,與蒙兀人差的太遠。兩邊的馬都差不許多,只是人家縱騎奔跑時,馬力節省了很多,速度也快上很多。自然,他們的盔甲很輕,一萬多人只有少數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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