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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辦公室在女秘書們那兩間辦公室後面,完全保持著翠綠色的色調。翠綠色——以及深褐色的舊傢俱。巨大的辦公桌空著。只有一部電話,無論如何,上面有許多開關。當我進去時,一個男人站起來。他是坐在辦公桌前的一張沙發椅上等候的。那人身材高大,短髮淡黃,左額頭有一塊疤。這人是波恩的緝稅官奧托·克斯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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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愉快的意外。”我說。
“我同樣高興。”克斯勒是個沒有一點幽默感的人,“我本想打電話給您,問您有沒有進展。那樣咱們可以在什麼地方碰頭。”
“你們別在這裡討論你們的調查。”薩岡塔納說。他坐到一張氣派的大辦公桌後面,頭頂上方掛著我從畫冊裡認識的一幅馬奈的畫。“我也請克斯勒先生今天早晨來這兒,因為我跟他有事要處理,因為我要對您講的,你們倆都會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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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人邀請我了。上特拉博先生的遊艇。”我對克斯勒說,“不過我已經去過拉克洛斯那裡。他知道我瞭解到的一切。”
“那我過後就去他那兒。”克斯勒說。他給人一種心不在焉、精力不集中的印象。“我的大多數訊息都得自薩岡塔納先生,有關黑森林的科德公司、基爾伍德先生和赫爾曼先生的英鎊生意——我在杜塞爾多夫彙報的一切。我當然仔細核對過它們——不是不信任您,薩岡塔納先生,但我必須這麼做。”
“理所當然。我也只是給了您提示。”那位阿根廷人說。
“另外,基爾伍德昨晚又酩酊大醉了。”
“對,在賭場……”我開口道,克斯勒點點頭。
“我已經聽說了。有一位警官跟我是朋友。這真是令人噁心。是誰把基爾伍德送回家的?”
“法比安和泰奈多斯。”阿根廷人說,“可是,您要是相信基爾伍德只有晚上才出醜,那您就錯了。在瑪麗婭和我正準備去特拉博家之前,他來到這裡,那時候已經醉得很厲害了,非要跟我講話不可。說他跟我最熟。他再也無法忍受了。”
“什麼?”我問。
“那罪過,那壓迫著他的可怕的罪過。”
“什麼罪過?”
“赫爾曼之死的罪過。”若塞·薩岡塔納說。說完他背誦了那首犀牛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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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現在想及時爬上一棵樹。”我說。
“對,”若塞·薩岡塔納說,“我想這樣。我痛恨麻煩。”他轉向克斯勒,“我告訴您我的猜測,您核查後證明了是正確的。我也告訴過您,基爾伍德是個嚴重的酒鬼。他最近幾天的表現已經不能再說是喝酒,甚至不能再說是酗酒了。您昨天經歷過了。”薩岡塔納對我講。我點頭。“如果您擦一根火柴放到基爾伍德的嘴邊,他就會爆炸。”薩岡塔納摩挲著他的下巴,“逃上樹不容易。”他說。
“不管怎麼說,現在會慢慢地引發一場醜聞。我不僅跟基爾伍德是朋友,跟他也有共同的生意。現在還有。事實反正會暴露出來的。基爾伍德陷進了一種瘋狂的招供狂狀態。昨天下午,當他來找我時,他就想招供了。他先是想去警察局。我阻止了他這麼做。”
“為什麼?”
“我對您講過,我很想爬上一棵樹,如果那隻犀牛,那隻最嚴重的,我們講法律、正義或者誰知道是什麼,到了想吃我的地步,我想,就把我從基爾伍德那兒獲悉的東西告訴你們。我不想直接跟警方聯絡。這對於……對於一個人……”他真正難為情起來,第一次讓我對他產生了一點好感。“如果像我這種地位的人陷進了這種事,那他就需要朋友,中間人,讓他躲在背後。我必須呆在背後,只要能行的話。你們去跟法國警方討論怎麼辦好。你們直接說,是我叫你們來的。這位拉克洛斯先生的上司們肯定會理解。我的工廠眼下正跟法國合作一筆很大的生意。法國想在阿根廷投資。還要我講吓去嗎?”
克斯勒和我搖搖頭。我想,原來這種事在這個圈子裡是這麼處理的。克斯勒對此似乎習以為常了,他毫不驚訝。
“還有呢?”我問。
“還有,基爾伍德喝醉了,來到這裡嚎哭。我把他弄到這間房子裡。他想招供,一定要招供!他想到了一些好事:一場國際性的新聞釋出會。這我可沒想到。我相信,誰也不會想到——連您的部裡都不會,克斯勒先生。”
他單調地搖搖頭。他穿著米色的喇叭褲和涼鞋。
“基爾伍德怎麼講?”我問。
薩岡塔納按了按他的辦公桌一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