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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陳應達說,“誰叫這裡不講公理呢!”
“嘻嘻,以毒攻毒!”賈裡說,“不讓他們陰謀得逞!”
劉格詩忍不住勸阻道:“這恐怕不好吧?明明知道這是錯的,還跟著明知故犯!”
魯智勝說:“我承認你這話有道理,但行不通。”
張瀟灑信奉心動不如行動,他把眾人包裡的礦泉水全蒐羅出來,集中到一塊,捆綁在一起,像新式手榴彈似的,然後將瓶蓋全部開啟,宣佈道:“我潛伏過去,一秒鐘內將它們澆灌在我們的籽棉上,嗨,少說增加十市斤!”
“別這樣!”劉格詩一把拖住張瀟灑,說,“我反對!我們總要講,講些做人的準則吧!否則,世上又少了幾個正派人!”
沉默許久的林武翔突然開腔道:“劉格詩,我理解你。說心裡話,我也反對做不磊落的事,但我和你不同,我不干涉他人的選擇。既然張瀟灑認為這麼做妥當,就隨他去,我們保留意見就行了。”
大家紛紛附和,勸劉格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可是,我沒想到你們也……我們是一個小組,一個整體。”劉格詩吼道,“作為召集人,我絕不允許!看,我的眼睛全,全睜得大大的!”
張瀟灑一手摟抱著滿懷的水瓶,騰出一手抵擋著,劉格詩偏偏伸直臂膀硬拖住不放,兩人架起胳膊,你進我退推推搡搡,倒像在學跳交誼舞。不知怎的一來,水瓶傾倒了,水從張瀟灑的前胸澆下去,立時,那傢伙的下半身全溼透了,活像洗了個痛快的礦泉浴。
惱羞成怒的張瀟灑破口大罵,說劉格詩是小人,一做召集人就變臉,六親不認,還說應該罷免劉格詩,因為那次的摸彩純屬無效,理由是他多做了一個紙團,在前面六個同學摸彩時,他根本沒把彩頭放進去,待到只剩兩個紙團了,他想可以十拿九穩地憑藉記號中彩,才悄悄地把夾在指縫裡的紙團換進去。
“哈!”劉格詩冷笑道,“大家聽,聽見了吧?他終,終於大暴露了!”
眾人堆裡鴉雀無聲!
隔了會兒,魯智勝稱要陪張瀟灑回寢室換裝,接著拉張瀟灑離去,剩下的幾位,都無心勞作了。林武翔嘆口氣,說輸定了,輸得冤,還賠上了全小組的和睦氣氛,不如捉一瓶棉葉跳蟲嚇唬女生們。又隔了會兒,陳應達按著太陽穴說腦門疼,需要休養,搖著肩走了;不久,賈裡也走人了,理由是去召喚魯智勝回來摘棉花;又過了一刻鐘,剩下的另外幾位又推說去找賈裡,紛紛打道回府。
他們全是變相罷工?誰知道呢!劉格詩不想去催,暗自試著他們多久能返回!他在棉花地裡盡心盡力,還想著能吃下這份艱苦,這本身就是收穫!他大幹不止,試圖把八個人的活兒一塊趕出來。終於,偌大的一塊棉田上只剩下他一個了,呵,我像敢死隊隊員!他想著,有點被自己感動。邱士力和張飛飛他們拼不過他,都知趣地率領自己的人馬,說說笑笑地向飯廳走去。
劉格詩大汗淋漓,他叉開腿,在棉田裡默默地站了一陣,品嚐著靜謐獨守的驕傲。太陽直直地照在頭頂上,影子就在腳下,他感覺熱量在體內升騰,推著他拖著疲乏的步伐走回寢室。走進走廊,手剛碰到門把,就聽張瀟灑在裡面哇哇叫:“本來就是一場錯誤,現在就該像報上常說的:亡羊補牢!免他的職!不能再由他支配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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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關於當個獨行俠的自白(10)
“餘謂,並非不可為也。”陳應達文縐縐地說。
“這劉格詩是有點傻兮兮的。”魯智勝的嗓音傳出來,“像不像愚公?由他負責,我們小組恐怕會屢戰屢敗!”
劉格詩縮回手,退了一步,兩條腿變成兩根石柱,沉得都挪不動步子了。他深切地感覺到什麼叫做眾叛親離、孤立無援。可這一切,他並沒有錯啊!他僅僅是維護了心中聖潔的東西!卻為何觸犯了眾怒?他們錯了,但他們是大多數!他們反倒像是真理在握呢!劉格詩想到這裡,眼睛不由潮潤了。
劉格詩悄悄返回棉田,像個遊魂似的漫步在空曠的棉田裡,大聲喊話:
“我錯了嗎?!我輸了嗎?!”
“我對的!可我輸了!”
最後,他精疲力竭地坐倒在棉田裡。大口吸氣,拔下棵棉花莖嗅著略帶焦苦的香味,一邊側耳細聽,懷著一絲遐想,盼望他的同學們會回心轉意,跑來招呼他。可好久好久,都無任何來自男寢的音訊,他只聽到秋蟲在孤獨地低鳴,快過冬的鳥在悲傷地拍動雙翹,還有遠處車輪壓過公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