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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夏子嬸被頂了一個踉蹌。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嘴空自張了幾張,沉下心,瞅了淑貞幾眼,又朝大勇喝斥道:
“你個不懂事的小東西!你這是成心要給你姐惹氣生!外邊下蛆的人多啦!編筐造簍挑撥離間的事多啦!你都回來胡說?看我不把你個嘴巴子撕爛!”
罵過,真的下炕來揪大勇。
淑貞從大勇的神態話語裡,已經證實了想要證實的事。她好不悲哀。見母親和弟弟並沒有為自己撐腰出氣的意思,越發像吞了黃連普膽,“哇”地聲撲到炕上,號啕起來。
徐夏子嬸連忙推大勇出去,隨之關嚴門窗,脫鞋上炕,拍著淑貞的身子勸著:“貞子,你可別!……”眼裡也酸溜溜地滾下兩行老淚。
“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管!……”淑貞悲槍的哭喊,使得屋頂籟籟,像是要塌落下來一般。
窗外,躺在陽光地裡的愷撒,發出幾聲粗重、雜亂的吠叫。屋頂一群鴿子,撲楞楞飛上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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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動之秋 第三章(1)
嶽鵬程推開二樓會議室這著一層輕紗的地責門時,會議已經在進行中了。
長長的蒙著一層淡綠色平絨檯布的大會議桌前,圍坐著登海鎮三十幾個村子的黨政首腦。會議是登海鎮委召開的,但坐在迎門顯著位置上的,是面色清潤端莊、四十歲略微出頭的縣委書記祖遠。他是一年半前調到這裡來的,據說是市裡重點培養的幾位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幹部之一。祖遠旁邊,同樣顯著的位置上就座的,是一位同他形成鮮明反差,面容清癯、銀絲罩頂的瘦老頭兒。他是祖遠大學時代的老師,後來是省報副總編輯,兩年前已退居二線,但在省裡仍然算得上一位頗為活躍的人物。這次下來,用他自己的話說,是跑一跑看一看,為下月將要召開的省委農村工作會議和全省農村改革先進經驗交流大會,提供一兩杯“清茶”,或者飯後茶餘磨牙的“橡皮糖”。
正在發言的是龍山後村支部書記張仁。小夥子頭一次在縣委書記和省裡的大幹部面前說話,眼睛緊盯著手裡的小本子,鼻尖上方端端正正地擎著一顆汗珠。他講的都是老掉牙的問題,而且是真正的“問題”:城市改革對鄉鎮企業的衝擊怎麼辦?像他們那種遠離城鎮的貧窮山村怎樣才能真正發展起來?等等,等等。坐在他對面的鎮長蔡黑子,幾次打著眼色制止他講吓去,他都沒有看見。蔡黑子只好裝作認真聽的樣子,不時打量一眼祖遠和邢老——這是祖遠對省報副總編輯的尊稱——的臉色。
好在祖遠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神情。邢老那老頭兒,還不時問幾句,在本子上寫幾個字,顯得頗有興趣的樣子。
儘管如此,蔡黑子肚裡還是像吞進了一隻蒼蠅。這個張仁純粹二百五一個!人家領導到這兒來,說一聲主要是聽聽問題,你就真地給我下起蛆來啦?我登海鎮是全縣農村改革的先進典型,發展鄉鎮企業的先進典型,成功的經驗還講不完嘞!他瞥一眼坐在張仁旁邊的鎮黨委書記。那小子倒顯出悠然的樣子。唉,也難怪!新官上任,有幾個願意聽頌揚自己前任政績的?何況這個三十二歲的毛小子,正在不擇手段地要把權朝自己懷裡摟!瞎,如果不是因為幾個娘兒們翻了船,怎麼會有今天!
蔡黑子姓蔡名聰,“黑子”是人們贈送的“雅號”。那黑據說有兩層意思。一是面板黑,不僅臉、手、腿、腳,連終年不見天日的那玩藝兒也黑得不摻半分假。二是心黑,搞女人論打往上數,整人論翻撲克牌往下攤,受賄送禮海參海米成箱成麻袋地進出,吹牛邀功日頭月亮的光也敢往自己臉上貼。去年因為搞女人的事鬧大了翻了船,但也並沒有能夠把他怎麼樣,他依然明裡暗裡,試圖控制登海鎮的局面。
今天他唱的是嶽鵬程的戲。偏偏這個“梅蘭芳”到現在還沒登場。……不好!祖書記的眼珠轉到窗戶外邊去了,那老頭兒也用手掌攏起一絲不亂的鬢髮。不能讓張仁胡扯下去了!蔡黑子清了清嗓門,便要接過話頭。
恰在這時,嶽鵬程出現在門口。
張仁的發言停止了,整個會場的目光轉移了方向。只有邢老露出了幾分詢問幾分疑惑。
“我來介紹一下。”敏捷的鎮黨委書記沒等蔡黑子起身,先向邢老開了言。“嶽鵬程。大桑園村總支書記,遠東實業總公司總經理。”
“咱們見過面。”邢老像老朋友似的打量著嶽鵬程:“嗯,比過去胖了,發福啦。”
嶽鵬程一楞,祖遠等人也面露驚詫。
“你忘記我是幹什麼的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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