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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一劍,一黑一紅,那相擊的聲音傳到有心之人的耳朵裡,不免又多出了幾分猜測。躲在暗處圍觀的人,看著這兩人不分伯仲的高超武藝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直到暮色降臨,繁星滿天,她們的刀劍還在相持,到最後,誰也奈何不了誰。
“你的刀,殺不了我。我的劍,贏不了你。這樣的話,你的馬我就不能要了,不如這樣,我們交個朋友如何?”繁星滿天下,身穿紅衣豔如厲鬼的女人,望著身前與夜幕融為一體的持刀者,冷清的說道。
她的聲音,太過寒冷,冷的守在巷子外面的五行都忍不住踢踢蹄子,抖了一下身體。原玳眯著眼,縱使是黑夜裡她也能清晰的看見女人臉上的表情。她搖了搖頭,沒有收刀的打算,只溫和的笑道,“我的刀,還沒見血。”
原玳的額頭,早就佈滿了汗水。她從未見過武藝這麼高強的女人,此乃生平所見第一,讓她害怕又心驚。
“呵。”難得的,拿劍的女人輕笑一聲,收了刀,轉動手腕,朝著自己袖口的方向一轉刀劍,唰的一聲,半截袖子就這麼劃了下來。劍尖一挑,斷掉的半截袖子便輕飄飄的落在原玳的刀刃上,觸到刀刃的那一刻,紅色的布料被劃破,在將將要滑落時掛在了刀上。
女人看著掛在刀上隨著夜風搖搖欲墜的半截紅袖,戲謔的笑道,“這樣,可算是見紅了?”
漆黑的夜空下,雪白刀刃反射的清冷月光落在紅色的布料上,悽豔的好似鮮血。原玳盯著自己的刀看了好久,忽而轉動手腕,刀光如刃,在那片半截袖子上快速的輾轉劃過。頃刻,柔軟的布料就化為鮮紅的飛雪,在二人之間紛紛落下。
“哈哈……”難得的,她握著刀,仰頭痛快的笑出聲來。
“我們,可算是朋友了?”那女人見她笑,站在夜月底下也柔和了一張寒如冰霜的臉。她將手裡的劍放回劍鞘,輕笑一聲,自爆了家門,“雲州燕城雲開,敢問閣下大名。”
“瀾州原氏,喊我思初便是了。”原玳收手,望著對面黑髮高束一身紅衣似火的俊朗女子溫和的笑笑。
“思初……”名叫雲開的女子低頭,將她的名字細細的唸了一遍。
“哎!”原玳應她,就好像少時玩伴喊她名字時那般,應得天真無邪。
“姐姐請你喝酒你去不去?”雲開抬頭,望著對面身量比自己還高上幾分的男裝女子,笑的一臉邪魅。
“去!”原玳點頭,應得恰如少年無知的幼弟。她這般模樣,倒是讓對面的女子看的又是一愣,不只是想到了什麼,雲開握著劍,低低的笑開了。
她笑,聲音裡終於有了柔和的味道。
“好,這便帶你去。”
這是被稱為大楚第一劍客的紅衣女俠與原玳的第一次對話,那一年,雲開二十七。很多很多年以後,她坐在涼水河上的漁船裡,看著星夜底下船頭微亮的魚燈,都能想起那時原思初的笑容。
明明笑的那麼的開懷,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可隔著一重朦朧的月色,卻還是讓人覺得這笑啊,有點虛幻了。
黎州城最高的七星樓頂上,一紅一黑的兩個身影浮在了琉璃瓦上,抱著酒罈子看著底下的萬家燈火。
從城東看到城西,火星一點又一點的蔓延,星星點點的佈滿了整座城池,像是繁星一般鋪天蓋地的席捲了整個黑夜。從高處俯瞰,此情此景美不勝收。
“怎麼樣,這個地方不錯吧。”一旁的雲開拍拍手裡的酒罈子,半眯著眼睛坐在原玳身邊,顯然有些醉了。不大不小的樓頂處,零星佈滿了幾個酒罈子,是她們方才喝剩下的,看這數量不得不說這兩人酒量實在是不錯。
“嗯,甚好。”原玳應著,提起酒罈子往嘴裡又灌了一口。大口的酒水從唇邊滑下,沿著下巴朝著脖頸滑落,瞬間又將半乾的衣襟打溼了一片。不過,盯著樓下萬家燈火的原玳,並沒有在意這些事。
坐在身旁的雲開,雙手後撐,歪著腦袋打量著她。看她望著底下的燈火沉默,萬家的燈火融入她的眼中,竟然有了寂寞的味道。她輕笑了一聲,望著夜色裡的黎州城慵懶的開口,“你知道一個人一生中最不能少的三樣東西是什麼嘛?”
“嗯?”尚未回神的原玳,扭頭望著她,帶著些許的疑問。“那是什麼?”她開口,問的十分的懵懂。
雲開單手後撐,伸出食指,醉眼朦朧的說道,“當然是美景……”她指了指底下的黎州城,又將手指點到了一旁零散的酒罈子上,“美酒……”說到這裡,她咧嘴笑了一下,晃了晃手指,指尖一轉,點到了自己,“美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