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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做是頂不破天的夫,給她唯一的指望取名叫“李小宏”……李宏本來就記得自己祖上是旗人,也看出了旗人的朝廷馬上要土崩瓦解了;他本來對縱馬橫行的杆子頭兒沒想長久地幹,現在對個人的生活也徹底心灰意冷了。他下決心金盆洗手,去找李小宏,把他撫養成人:沒法兒明明白白做忠臣,就做個稀裡糊塗的孝子,讓爸爸高興有個孫子吧……所以他在許彪歸來不久,便宣佈許彪為“二當家的”,準備把這支人馬交給他……
“追風沙”在秘密來訪的張喜瑞走後,鄭重地對許彪說:“闞山老奸巨滑,手中握有縣衙實權,不可輕信,也不可輕易和他翻臉。”他對張喜瑞透漏的有關壽太太回京路線十分重視:如果在自己撒手前能做成一筆大買賣,使手下人多得些彩頭兒,自己也算對得起弟兄們了。但應不應當對壽山的家眷下手,他心裡還七上八下,拿不準定盤星。他一方面派人去雙遼打探,一方面讓許彪去縣城秘密請教周鳳鳴。許彪帶回的點子是:壽山先前對外國人作戰有功,但也是個搜刮民財的大貪官。若是動手,不可傷他家眷,還應留下盤費,任其回京。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二。3。
二。3。二。3。“追風沙”覺得這種看法挺公允,幫許彪做好了計劃;讓許彪領人去做這筆買賣,自己只帶少數人押陣壯膽。
許彪對自己頭一趟領弟兄做這筆大買賣,十分謹慎。他命令全綹子近六十號弟兄,一律蒙族妝束,潛出一百多里,在壽太太可能經過的路線附近隱蔽起來。他自已扮成民人財主,領著兩個扮成王府包衣的蒙族弟兄,騎著高頭大馬,去“檢視準備開荒的地塊”,探聽清了壽太太選定的路,掏準了壽太太這隊人馬的老底兒:女婢男僕八人、文職幫辦三人、親兵十人、車伕八人,小車子四臺、大車也四臺、走馬近二十匹。這支隊伍名義上由慶七爺統領,可他雖說褪淨了胎毛兒,卻還是個十多歲的黃嘴丫子,主不了事。實際上掌舵的是一個五十上下的朱協辦:他拿定了主意,領慶七爺向壽太太稟報後施行。而給他們開路的,是昌圖府派出的二十名馬隊——壽太太和慶七爺從四平改道奔金寶屯,昌圖知府曾趕到八面城迎送。
許彪繞回駐地途中,踩好了下手的地點。第二天卯時,許彪就帶人馬埋伏好了。“追風沙”選了一個比較高的坨子,躲在灌木叢中觀看。
到了辰時末,開路的馬隊才露了頭兒。等他們翻過了一道坨子——大隊人馬剛要爬過這道兒坨樑子,許彪上馬舉起手槍“啪、啪、啪”打出了三響:二十多弟兄立刻衝出去,把開路的人馬圍住了;而那十多名有槍的弟兄,壓著大隊車馬放起了排子槍,其餘人圍著他們飛馬揚刀繞起圈子。許彪從容不迫地坐在馬上,帶一個民人妝束的弟兄,接近壽太太的隊伍後,向身後舉胳膊搖了一搖,槍聲立刻停了下來。許彪也勒住了韁繩,卻威風凜凜地一聲不出。他身邊兒的弟兄大聲喊道:“朱協辦,我身邊兒的人,便是我們的大當家的。他讓我告訴你:我們早已得到秘報,你奉壽山將軍之命,帶人護送壽太太、慶七爺回京。我們還知道,你們只有十杆長槍、五支短槍,是抵不過我這三十多隻洋槍和近百人馬的。你們趕快交出槍彈和三輛大車的貨物,我們保證讓壽太太、慶七爺和以下所有人繼續上路回京;若有人膽敢回一槍,你要負玉石俱焚的全部責任!”
這隊一路上氣勢洶洶、頤指氣使的人馬,突然聽到頭兒上“嗖嗖”的排子槍聲兒,看到繞圈子飛奔的揮刀馬隊,便都麻爪兒了,連揹著槍的也沒敢還手兒——有幾個嚇落馬的趴在地上腿抽了筋兒,小車子裡還傳出了低低的哭聲兒;現在聽了“民人通事”的話兒,都把兩隻眼睛盯向了一個穿灰色紗衫的、五十多歲的瘦老頭子……
這時,繞圈子的人馬己經把包圍圈兒收緊了,揚著刀喝令馬上的“餃餡子”都下了馬。緊接著,一個騎馬的從前邊兒跑過來,向許彪用蒙古族話兒報告;“通事”見瓢把子點了點頭兒,便也盯著那個瘦老頭子說:“昌圖府派來護送你們的人,已經交出了武器。你再不發話交出槍彈,就不對你們留面子了!”
那個瘦老頭子,可能看到已經山窮水盡,向許彪作了個揖,說了句“請英雄容小人稟過主人”,便扶著一個十多歲的人兒——可能是慶七爺,走近了一輛小車子,低聲兒說了幾句;估計是得到了壽太太的同意,他走到許彪馬前,跪下說:“懇請英雄金口玉牙,不違前言。小人代主人拜謝了。”說完,便磕了仨頭兒。
許彪並不言語,聽完“通事”的翻譯,對朱協辦打手式叫他起立,用手指了指那些背槍的護衛。那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