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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理一下思緒。“好了,你是獸,是在人間的神。等等!獸怎麼可能變成神?”
“神獸,你總該聽過吧?”黑衣男子斜睨了她一眼。“狻猊就是神獸的一種,龍也是。”
“你不是龍?”再問。
“不是。”他懶懶的打了個大呵欠。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獸鼎鼎大名,他若是其中一隻,也許她能找到四方五行相生相剋的法子鎮住他。
“都不是。”:
憑他這麼會吃……“饕餮?”另一隻龍之子,狻猊的兄弟,所以他才會打過狻狁,兄弟打架嘛。
“也不是。”
“……”還不是?麒麟是仁慈的聖獸,他不可能是吧。“麒麟?”不過她還是謹慎的一問。
“我不是那種軟弱又愛嘆氣的傢伙。”
“那你到底是哪一種神獸?”全都不是,那他當初是從哪顆石頭生出來的啊!
“小巫師,都說了我是獸,我就是我!”黑衣男子被她問得也煩了。
又繞回原題了。巫主庭撫著額頭輕嘆。她當然知道他就是他,不然他是小宇嗎?還是會變成王伯?
等等,她明白了!巫主庭驚訝的瞪大眼睛。“你就是你,你沒有名字?”
“沒錯。”黑衣男子得意的頷首。
天啊,地啊,老祖宗啊!為什麼讓她遇見一隻沒有名字的神獸!
她記得老祖宗的手札裡,記載著要驅使鬼神、式神,首先要喊出他們的“名字”,只有正確的名字,才有辦法驅鬼請神,為己之所用、為己之所使。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獸有其名字,因此有其特性,道行高深者甚至能請來神獸作為式神,只要那位術師付得起神獸想要的代價。天兵天將也是如此。差別在於神將不一定需要取走什麼代價,有時只是需要幾炷香火罷了。連佛祖都有廟宇供奉,千萬信徒在廟裡焚香祈求心願,雖然沒有事事如願,但是也有顯靈的時候。
而他居然沒有名字……這就代表無人能驅使他,無人能命令他,更無人能管他!這樣的神、這樣的獸……天啊!她還寧願遇見有名字的四方神獸!至少那些神獸再怎麼囂張,還是法力無邊,也有辦法壓制他們啊!
巫主庭終於明白,他一開始說的“我就是我、我就是神、我就是天意”。他夠資格當神,能力也早超越一般的神仙。而他,就像是沒有名字的天意,天意就是天意,是無法被掌握的、無法被限制的,而他,就是天意的一部分。他為善為惡,都是天意的一部分,就如同豐年荒年,也是天意的一部分。
黑衣男子饒富興味的瞅著她變化萬千的表情。真有趣!她一會兒驚、一會兒哀、一會兒愁,眨幾下眼又振作了,眨幾下眼又垮了肩膀,嘻嘻,這個小巫師真好玩。
巫主庭無力的瞅了他一眼。唉,就算她有辦法請到神獸來做式神驅使,也是不可能把他重新封印了。更何況,老祖宗當年是修練到五十多歲,才能驅使朱雀與白虎作為式神,老祖宗那般傲視群倫的天分與道行,她根本比不上。唉,她唯一比老祖宗厲害的,大概就是身上用之不盡的豐沛罡氣吧。
她讓這個半神半獸半是天意,又善惡難分的他暫住在客棧,希望別為巫家帶來什麼災難啊……唉,她好擔心呀!
“你做啥趴下來?累了就回屋裡歇息。”
她身體不累,累的是心靈啊……“沒什麼,趴著方便把一些曬好的藥材收起來,免得曬過頭,反而壞了藥性和味道。”既然趴下,就順便收拾收拾吧。不過,這隻獸居然會關心人,她頓時有一種受寵若驚的錯覺。
他印象中人類很脆弱的,很容易就疲倦、很容易就受傷。“真的累了就進屋去躺,晚上才有力氣烤肉。記得要抹那個蜜哦。”
“……”剛才果然是錯覺!
巫主庭拿那名半神半獸半天意的黑衣男子沒法子,其危險程度輕則吃人,重則放把火燒上一年或是把一座城劈為焦土。一想到這些,她就頭疼不已。要請他挪動尊駕,偏偏這位大爺是來尋陳年舊仇的,目前吃肉吃上癮了,樂呵呵的吃得眉開眼笑,三不五時還虎視眈眈著她這塊還沒入口的鮮肉。
她唯一稍感安慰的是他身上有錢可以付賬,不然客棧早被他吃垮了。
神啊,派誰來都好,快快收伏他吧!否則生靈塗炭,百姓隨時有陷於水火之中的可能呀!最近只要一有空,巫主庭就虔誠地向上天祈求,希望為村落、為這世間多爭取一線生機。
有求,必有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