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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被卷在雨裡,我漂浮在一條河上,一條沉靜的大河,
我開始無助的浮沉起來,我慌張得很,口中喊著,培,快來救我,快點,我要沉下
去了,培,我要浸死了。
李日在一旁拚命推我,維欣站在一邊臉都白了,全身是溼的。“卡帕,怎麼喊
起來了,你要嚇死我們,快點走吧,你不能再淋了,你沒什麼吧?”
“李日,我好的,只是雨太大了。”
我跟著他們加快了步子,維欣居然還有一條幹的手帕借我擦臉,我們走在公路
,車站馬上要看到了,這時候我注視著眼前的雨水,心裡想著,下吧,下吧,隨便
你下到那一天,你總要過去的,這種日子總有停住的一天,大地要再度絢麗光彩起
來,經過了無盡的雨水之後。我再不要做一個河童了,我不會永遠這樣沉在河底的
,雨季終將過去。總有一日,我要在一個充滿陽光的早晨醒來,那時我要躺在床上
,靜靜的聽聽窗坍如洗的鳥聲,那是多麼安適而又快樂的一種甦醒。到時候,我早
晨起來,對著鏡子,我會再度看見陽光駐留在我的臉上,我會一遍遍的告訴自己,
雨季過了,雨季將不再來,我會覺得,在那一日早晨,當我出門的時候,我會穿著
那雙清潔乾燥的黃球鞋,踏上一條充滿日光的大道,那時候,我會說,看這陽光,
雨季將不再來。
注∶柯萊蒂(clytze),希臘神話山澤女神,戀太陽神阿波羅,後變為
向日葵。
一個星期一的早晨
當我開始爬樹時,太陽並沒有照耀得那麼兇猛,整個樹林是新鮮而又清涼的,
剛一進來的時候幾乎使我忘了這已是接近夏天的一個早晨了。陽光透過樹上的葉子
照在我臉上,我覺得睜不開眼睛,便換了一個姿勢躲開太陽。
這時的帕柯正在我躺著的樹幹下,她坐在一大堆枯葉上,旁邊放著她那漂亮的
粗麻編的大手袋,腳旁散著幾張報紙。這是帕柯的老習慣,無論到那兒,總有幾張
當天的或過時的報紙跟著她,而帕柯時常有意無意的翻動著,一方面又不經意的擺
出一幅異鄉人的無聊樣子來。現在我伏在樹上看著她,她就怪快樂的樣子,又伸手
去翻起報紙來。
我在樹上可以看見那河,那是一條衝得怪急的小河,一塊塊的卵石被水衝得又
清潔又光滑,去年這個時候,我總喜歡跟帕柯在石頭上跨來跨去。小河在紗帽山跟
學校交接的那個山谷裡流著。我渡水時老是又叫又喊的,總幻想著紗帽山的蛇全在
河裡,而帕柯從不怕蛇,也從不喊叫,她每到河邊總將書一放,就一聲不響的涉到
對岸的大相思樹下去。太陽照耀著整個河床,我們累了就會躺在大石上曬一下,再
收拾東西一塊走公路去吃冰,然後等車回家。有時辛堤和奧肯也會一塊兒去,但我
看得出,只有帕柯和我是真正快快樂樂的在水裡走來走去。這樣的情形並沒有很多
次,後來帕柯要預備轉學考試,就停掉了這種放學後的回家方式。
辛堤今天破例想自己去涉起水來,他在帶著土黃色的卵石上走著,肩上還背了
照相機。天很熱,辛堤的白襯衫外面卻套了一件今年流行的男孩背心,那種格子的
花樣顯得古怪而輕浮。我看看帕柯,她也正在看下面的河,於是我就對辛堤嚷起來
。
“辛堤,不要那樣子走來走去了,你不是還有一堂課,快回去上,我跟帕柯在
這兒等你。”
“卡諾,不要催我吧,如今的帕柯已不是從前每天來上學的她了,讓我留在這
兒,明早帕柯就再不會來了。”
辛堤仰著頭朝我喊著,這時候陽光照在他單純的臉上,顯得他氣色很好,水花
在他腳邊濺起,在陽光裡亮得像透明的碎鑽石,我看著這情景就異常的歡悅起來。
帕柯在樹下走來走去,一會兒她走過來,用手繞著我躺著的樹幹,搖晃著身體,一
面又仰頭在看樹頂的天空。
“卡諾,離開這兒已經一年多了,今早我坐車上山覺得什麼都沒有變過,連心
情都是一樣的,要不是辛堤這會兒背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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