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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將腳放在前面同學的椅子上輕輕的搖晃著,那個年
輕的講師踱過來。
“是不是做完了?做完就交吧。”
“這種題目做不完的,不過字數倒夠了。”
他聽了笑起來,慢慢的踱開去。
我想不出要做什麼,我永遠學不會如何去重複審視自己的卷子,對這件事我沒
有一分鐘的耐心。雨落得異常的無聊,我便在考卷後面亂塗著━━森林中的柯萊蒂
(注),雨中的柯萊蒂,你的太陽在那裡━━那樣塗著並沒有多大意思,我知道,
我只是在拖延時間,盼望著教室門口有培的身影來接我,就如以前千百次一樣。十
五分鐘過去了,我交了卷子去站在外面的天台上,這時我才突然意識到,整天都沒
課了,我們已在考期終考了。整幢的大樓被罩在雨中,無邊的空虛交錯的撐架在四
周,對面雨中的宿舍全開著窗,平日那些專喜歡向女孩們呼叫戲謔的男孩們一個也
不見,只有工程中沒有被拆掉的竹架子在一個個無聲的視窗豎立著。雨下了千萬年
,我再想不起那些經歷過的萬里晴空,想不起我乾燥清潔的鞋子,想不起我如何用
快樂的步子踏在陽光上行走。夏季沒有帶著陽光來臨,卻帶給我們如許難捱的一個
季候。教室內陸續有人在交卷,那講師踱出來了。他站著看了一會雨。
“考完了就可以回去了,我們這門課算結束了。在等誰嗎?”
“沒有,就回去了。”我輕輕的回答了一聲,站在雨中思索著。我等待你也不
是一日了,培,我等了有多久了,請告訴我,我們為什麼會為了一點小事就分開了
,我總等著你來接我一塊下山回去。
這時我看見李日和維欣一起出來。維欣是前一星期才回校來的,極度神經衰弱
,維欣回鄉去了快一個月。
“考得怎麼樣?”我問維欣,平日維欣住在臺北姑母家中,有時我們會一起下
山。
“六十分總有的,大概沒問題。”維欣是個憂鬱的孩子,年齡比我們小,樣子
卻始終是落落寡歡的。
“卡帕,你準是在等那個戲劇系的小子,要不然甘心站在雨裡面發神經。”李
日一面跳水塘一面在喊著。
“你不許叫他小子。”
“好,叫導演,喂,培導演,卡帕在想你。”李日大喊起來。我慌了。
“李日,你不要亂來。”維欣大笑著拉他。
“卡帕,你站在教室外面淋雨,我看了奇怪得不得了,差一點寫不出來。”李
日是最喜歡說話的傢伙。
“算了,你寫不出來,你一看常彥的就寫出來了。”
“冤枉,我發誓我自己也念了書的。”李日又可愛又生氣的臉嚷成一團了,這
個人永遠不知憂愁是什麼。
這時維欣在凝望著雨沉默著。
“維欣,你暑假做什麼,又不當兵。”我問他。
“我回鄉去。”
“轉系吧,不要念這門了,你身體不好。”
“卡帕,我實在什麼系都不要念,我只想回鄉去守著我的果園,自由自在的做
個鄉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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