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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是讀書天,堂上的幾個大孩子,咳得流出了眼淚,還不肯請假,看了真
是心疼。
“請病假好不好,不要來了,身體要緊?”做老師的,輕聲問一個女問學,那
個孩子矇住嘴悶咳,頭搖得博浪鼓似的。
“你知道,老師有時候也寫壞稿子,也講過有氣無力的課,這算不了什麼。人
生的面相很多,計較和得失不在這幾日的硬撐上。做學生的,如果請三五天假,也
不會留級也不會跳級的,好不好?”
不肯的,做老師的責任心重,做學生的更不肯請假,這麼一來,一堂又一堂課
也就過下來了。
就在這一天,今天,做老師的下課時,回掉了五個外校邀請的講演,斬釘截鐵
的說不再公開說話,忍心看見那一張張失望的臉在華岡的風雨裡消失。老師沒有反
悔了去追人家,臉上笑笑的,笑著笑著,突然又咳了一聲。她不去追什麼人,雖然
心裡有那麼一絲東西,輕輕的抽痛了一下,可是是割捨了。
講到整整一百場,大概是六月底,可以永遠停了,只要不再去看那一張張臉。
對於劇病還來上課的學生們,老師講了查理布朗的那個漫畫給他們聽。當然,也是
講給自己聽的。
“如果逃學一天,對整個的人生會有怎麼樣的影響呢?”
“沒有什麼影響。太陽明天一樣會升起,老師沒有消失,課桌仍然在同樣的地
方,學校小朋友的姓名也沒有改變,甚而,沒有人會注意到,原來你賴了一天的學
。”
那麼偶爾寫了一兩篇壞稿子,對整個的人生又會有什麼影響呢?
“是聰明人,就不寫啦,養好精神捲土重來嘛!真笨!”是哪個讀者在大喊?
寫不寫可由不得我,請你去問皇冠的劉淑華。
淑華被冤了一個枉,急得眼淚也要滴下來了,哇哇大叫∶“你去問平先生,我
可沒有迫壞稿!”
平先生,一口賴掉,說∶“我還是去年聖誕節見的三毛呢,關我什麼事?”
問來問去,找上了阿寶。陳朝寶更是一頭霧水∶“奇怪。三毛難道不知道,查
理布朗不是我畫的,去問何瑞元不好?”
老何說∶“真是莫━━名━━其━━妙,三毛見的山不是這個山,我跟那個畫
查理的傢伙又扯得上什麼關係,不曉事的━━”好,只有去找查理布朗了,他慢吞
吞的說∶“對呀!是我說的�偶爾逃學一天,對整個的人生,不會有任何影響。我
可沒說一個字三毛的稿子呀!”
還 給 誰
一九七一年的夏天,我在美國伊利諾州立大學。
不知是抵美的第幾個長日了,我由一個應徵事情的地方走回住處,那時候身上
只剩下一點點生活費,居留是大問題,找事沒有著落,前途的茫然將步子壓得很慢
,穿過校園時,頭是低著的。
遠遠的草坪邊半躺著一個金髮的青年,好似十分注意的在凝望著我,他看著我
,我也知道,沒有抬頭,他站起來了,仍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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