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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病�
教授的記憶讓他陷入了深重的恐懼,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鬼,一個用殘忍血腥的方式置人於死地的殺人犯,他甚至不敢回頭,他怕一轉身,眼前又出現滿身血跡亂髮遮面的鬼怪,陰測測的笑說:輪到你了。
林言的呼吸聲越來越重,當他忍不住想拔腿就跑時突然被人按著肩膀重重推到牆上,身子被扳過來,林言仰著頭,死死閉著眼睛。
“離我遠點。” 林言頹然道:“……我不想死的那麼難看。”
他咬著嘴唇把蕭鬱往外推,那鬼卻不依不饒的纏著他,狠狠的吸吮他的脖子。林言偏過頭倔強的不肯看他,他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害怕,但心裡的感覺連他自己都理解不了,有點發酸,林言想了好一會,才知道此時的情緒叫做失望。
他竟然對一隻鬼感到失望。
“……林言”蕭鬱似乎也急了,輕輕搖著林言的身子,手從肩膀上滑下去,在林言扁而修長的手腕上停了停,拇指按在脈搏上,像在聽他的心跳似的,半晌往下扣住林言的雙手,十指交扣著。
冰冷的手像用細瓷打造,指間一陣陣發涼。
“你怎麼這麼狠呢,就算他們進你的墓十惡不赦,你把他們嚇走就算了,你讓一個女人殺了她丈夫又砍斷脖子自殺,你怎麼那麼狠呢!”林言拽著蕭鬱的手搖撼,喉嚨有點啞,腦子裡盤桓的竟然都是這鬼的樣子,他在廟裡命都不要的護著那小木人,在車裡乖順的枕著自己的胸膛,舞臺上在他怯場時按著他的膝蓋說信我,林言想他肯定是出了毛病,要不然怎麼會因為一隻鬼的無良感到莫名奇妙的委屈?
這鬼的力氣奇大無比,林言怎麼掙扎都掙不開,蕭鬱整個人壓了上來,寒涼的身子把他按在牆壁上,林言無助的低頭,蕭鬱卻扳過他的下巴,沿著嘴唇細細的吮。
“打擾你安眠是我欠你的。”林言疲倦的說:“認識一場,給我留個全屍。”
蕭鬱的聲音帶了幾分急切,啞聲道:“……我不想害你。”說完似乎再想不出別的句子,往後退了幾步,捉著林言的一隻手,在手心一筆一劃的寫道:“他們該死。”
林言抽回手,邊搖頭邊往後退,轉過身跌跌撞撞的沿著走廊開始奔跑,幾十米後又忍不住回頭,那鬼還站在原地,血衣的下襬在風裡飄飄擺擺,孤獨而悽惶的望著他。
林言突然走不動了,心裡什麼地方疼了一下,如他所說,這鬼從來沒傷害過他,反而是他們這幫打著研究名義的人,將這鬼魂唯一的安身之所盡數毀去,生前愛的物件,死前最後的回憶都被放進博物館,從此讓他成了遊蕩人間的一隻孤魂,在下著雨的天氣裡像西山無人收屍的野鬼一樣坐在破廟門口等一隻饅頭,或者等一個把他領走的人。
鬼不是本來就該夜半敲門,殺人索命麼?林言知道自己在說氣話,可就是控制不住,他覺得蕭鬱該是個好人,林言想,也許他只是寂寞和憤恨了太久。
……林言詫異的回想著剛才的想法,他……他在給這鬼找藉口?
亂了亂了,這回全亂了。
林言站了一會,慢慢往回走,那鬼似乎楞住了,一直等到林言站在他面前才猶豫著伸出手一把把他攬進懷裡,啞聲說:“林言……”每個字都要想很久,可這鬼鐵了心跟定了他,緩緩道:“別走。”
蕭鬱緊緊抱著他的腰,額頭在他頸窩裡輕輕的蹭,像只馴順的大貓在偷吃魚乾後跑來希求主人的原諒。林言甩不開他,兩人在昏暗的走廊裡磨嘰了半天,氣的一睜眼,壓著嗓子衝那鬼嚷嚷:“你怎麼跟橡皮糖似的沾上就甩不掉呢!”
林言把蕭鬱的頭髮往腦後攏了攏,露出一張俊逸的臉來,那鬼垂著眼睛不敢看他,林言看著他的樣子,氣著氣著撲哧一聲就笑了,側著臉輕輕說:“你為什麼非得跟著我?”
“……你喜歡我?”
蕭鬱的表情一鬆,雙手卻抱的更緊,飛快地瞄一眼林言,眼睛裡分明閃著點兒期待的光。
林言把手指插在蕭鬱的頭髮中順著往下理,在背上停了停,過去士子詩書禮樂騎馬射箭樣樣來得,他後背的肌肉很結實,林言一愣神,掩飾著輕嘆了口氣:“活該我倒黴,好好的一次考古實習撿了只鬼回來。”
林言攬著蕭鬱的肩膀,認真的看著他:“蕭鬱,你想留下可以,你怎麼禍害我我都認了,我身邊的人不能動,一個都不行,要不然我現在就去和尚那把你收了。”
輕柔的吻落在側臉上,林言笑了笑,他知道對蕭鬱來說這種反應是答應他了。習慣了胡攪蠻纏的親暱之後他竟然覺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