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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被捏的手腕兒,朝許爺近了一步問道:“老大爺,您是不是會武功?”
許爺一邊擺弄著他的鳥籠一邊說:“會,降龍十八掌,九陰真經都會。”
“騙人!”
“哈哈哈……”
“降龍十八掌屬陽,九陰真經屬陰,你一個人怎麼可能都會?”高揚從小就喜歡看武俠片兒,那時候認字兒還不全呢,但他一說起這門派那門派來都門兒清門兒清的,我估摸著他的暴力情結就是從小這麼著給養成的。
許爺這回樂得更厲害了,他胡嚕著高揚的小光頭告訴他:“咱早把內功給練得陰陽調和了……”
我們的小日子兒就這樣稀裡糊塗地過著,小學還沒念幾年呢,夕下小院兒的牆上就開始用白漆寫上了“拆”。那時候覺得這字兒倍兒有意思,滿大街的院子上都寫著它,卻不知道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兒,讓那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沒過多久就被夷為了平地。北京那一陣兒開始了大規模的搬遷運動,無數個像夕下小院兒那樣的院子都被推平了,而我們三家人也就跟著搬進了樓房——而且還是同一棟樓。許爺跟著他兒子也搬過來了,和我們還在一個小區裡。可許爺好像並不是很情願住樓房——那時候我們年歲小,當然不明白他的感受,所以當他對我們說他其實特喜歡住衚衕的時候,高揚還笑話他說:“住大樓房有什麼不好?衚衕裡拐來拐去的多麻煩。”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京城最後一個頑主 第一章(4)
“小崽兒,你懂個六!” 許爺一句話就把高揚徹底給噎了回去。
3
小學的六年裡高揚不知道被請過多少次家長。高揚他爸是出了名兒的好脾氣,怎麼著都不會動手打他,而他媽除了嘮叨他以外也不能拿他怎麼著,於是高揚從小就開始了近乎無休止地闖禍——當然,那時候闖下的都是小禍,跟後來他乾的那些事兒根本就比不了。
那會兒我們仨都在K中所屬的附小裡唸書,我和高揚在四班,夏天在隔壁的五班。我是我們仨裡面兒成績最好的,而且在班上也一直數一數二。小學嗎,功課簡單至極,稍微下點兒工夫成績就能冒尖兒,只不過那個年齡段的孩子大部分都比較貪玩兒罷了。
我在學校裡也並非就不淘氣,畢竟我跟著高揚和夏天——一個是全年級出名兒的小玩鬧,一個是全年級出名兒的野丫頭。我跟著他倆去扎那些我們看不順眼的老師的腳踏車車胎,劃教室的玻璃或是逃課去樓頂的天台上玩兒……但我很少被抓,我平常比較低調,不如高揚、夏天那般囂張,再加上成績一直就不錯,老師多少會有些偏袒,即便犯了錯兒被抓到也一般不會被通報家長。
可高揚就不一樣了,高揚淘氣得讓所有老師提起他來就搖頭加嘆息。上課接下茬兒是高揚那會兒的強項(那時候的高揚倍兒能貧,可後來上了初中他的話一下子就少了,估計都是那時候給說乾淨了),往往一句下茬兒能引得全班鬨堂大笑,還能把老師弄得說不出話來。
K中在北京的眾多中學裡根本就不值一提,它所屬的附小當然就更沒名兒了。但我們這小學有個比較誘人的地方:就是當我們從這裡畢業以後可以直升K中,雖說K中也不是什麼重點吧,但起碼每年還能有那麼十多個爭氣的孩子考上重點高中。而我們的父母正是抱著一種“我們就會是那十來個爭氣的孩子中的一個”的心理把我們送進了這所小學,同時也省去了將來找初中的麻煩。
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帶我們的班主任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那樣子頂多也就是剛從師範學校畢業個一兩年。她教語文,可她除了會讓我們一人一段兒地念課文以外幾乎再不會教點兒別的什麼。並且她手裡還總事兒事兒地拎著個鐵教鞭,經常會打上課說話的孩子。那時候我們小,沒“體罰”的概念(要不然肯定早告她了),我們普遍都害怕那鐵教鞭,唯獨高揚不怕,非但不怕,高揚甚至還以被鐵教鞭打了為榮——因為別的孩子被打以後往往會忍不住掉下幾滴小眼淚,可高揚捱打的時候從來都是微笑,甚至那笑容裡對小班主任還有那麼點兒挑釁。
二年級的一次期中考試我和高揚同時拿了全班第一,只不過我正數他倒數。結果因為我的那個第一,高揚打了他小學裡的“第一場架”。
成績公佈的那天,一個小姑娘走到我跟前兒,趾高氣昂,用命令般的語氣對我說:“下次考試你不許考第一了!下次我要當第一。”
這個小姑娘叫“末末”。若干年後當她長成了大姑娘,和別人介紹自己時總會這麼說:“我叫末末,不是‘茉莉’的‘茉’,是‘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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