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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件淡黃色的連衣裙,袖口和裙腳還綴著一些廉價的白色塑膠珠子,紅皮鞋鞋尖的部位因為掉色已經變成了骯髒的黑色。她長得小鼻子小眼的,嘴角邊綴著一顆小黑痔,像是連綿不斷的笑容的一顆標點符號……
古安生的眼睛猛地瞪圓了,如同瞪著一具從墳墓中爬出來的屍體。
四、十三年前,古安生22歲
十三年古安生22歲,還是個瘦弱的男生,肩胛骨突出,一陣風彷彿就能把他吹倒。那年他上大四,已經離開那個叫古家溝的山村有幾個年頭了,但農村孩子的沉默與淳樸在他身上並未消減,也正因為如此,臨畢業前系裡一位叫何平的老師把他介紹到全省首屈一指的蒙城中學實習。
雖然只是個實習的機會,但對古安生而言也殊為難得。蒙城中學的實習經歷無疑會給他日後就業增添一份籌碼。
他從來沒敢想過留在這所學校任教,對他來說,這是痴心妄想。
也就是在這一年,他平生第一次見到了死人。
那段場景在此後的十三年裡,無數次重現在古安生的噩夢中。
那個週末的黃昏,校園像散場後的電影院般空空蕩蕩。古安生決定到樓頂的露臺上去透透氣。那是六層樓頂上一片寬闊的水泥平臺,可以憑欄遠眺不遠處東山公園碧綠的湖水。
露臺的鐵門虛掩著,古安生遠遠就聽到上面有學生交談。
他沒有貿然進入,總有一些早熟的孩子跑到上面來卿卿我我,古安生遇到過幾次,學生們滿不在乎,拍拍屁股離去,他反倒面紅耳赤,活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當場抓獲。這是一個顛倒的時代。
他把一隻眼睛貼在門縫上往露臺上窺視。距離他十幾開外正站著三個學生,兩男一女,他都認識。兩個男生中高高壯壯的是初二一班的,叫何東,一臉紅色的粉刺顯得十分兇蠻,據說是市裡一個大製藥企業老總的公子,古安生經常看到一輛黑色寶馬車到學校接送他,那輛車全校無人不知,享有特權,可以長驅直入停泊在教學樓前的花壇邊,如果樓門和教室夠大,這輛車沒準都能一路開到講臺上。另一個稍微矮小的男生古安生更是熟悉,那是初二三班的欒勝,學校欒校長的兒子,欒校長看起來文質彬彬,可他這個兒子霸道得不得了,幾次打架都亮出了菜刀,而且一亮就是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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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節:忌諱(3)
女孩名叫李娜,是個成績拔尖的學生,在古安生的印象裡總是笑盈盈的。
偷聽了一會兒古安生基本明白了,那個何東似乎打算跟女孩處物件,欒勝則像是何東的小跟班,在一邊幫腔。古安生弄明白了劇情,心裡感慨城市裡的孩子營養真是好,十三四歲就知道發情了。
古安生聽到何東說:〃你跟誰不好,非要跟那個喪家狗小雜種,他哪裡能跟我比?〃
李娜的聲音:〃別胡說,我哪裡跟他好了?你的嘴巴放乾淨點,還說不好誰是狗呢。〃
咦?出現了一個第三者?古安生饒有興致地回憶了一下,何東嘴裡的喪家狗可能指的是班裡一個叫白燕彬的男孩,那孩子帶兩分書卷氣,成績也不錯,據說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李娜好像跟他走得比較近,有幾次放學後古安生看到他倆肩並肩走在一起,但是不是早戀,還真不好說。
令古安生吃驚的是,欒勝毫無徵兆的出手了,他蠻橫地抽了女孩一巴掌,女孩被打懵了,愣了一下,隨即她緩過神來,哭喊著跟欒勝廝打起來。
古安生覺得有必要管一管了,他起碼也算半個老師,得體現老師的威嚴。
他〃咣〃地推開門高喊了一聲:〃住手,你們幹什麼?〃大步朝著三人走過去。
遺憾的是,古安生過高估計了自己的震懾力,他以為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鎮住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誰知道他大錯特錯,他看到兩個男生愣了幾秒,旋即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把手伸進書包裡面摸索了幾下,像變魔術似的掏出了兩把菜刀。
菜刀閃著雪亮的光芒,那是金屬鋒刃特有的微笑。就在那一瞬間,古安生洩氣了。
欒勝晃了晃手中的菜刀,他說話的腔調像個大人。他說:〃少他媽管閒事,臭實習生,信不信我劈了你呀?你以為你真是老師啊,老師我都不理他,別說你個臭實習生了,我爸一句話就能讓你立馬滾蛋。〃說著,兩個人已經一步步向古安生逼過來。
一種無力感迅疾地傳遍全身,那兩把菜刀散發出來的殺氣和兇悍令古安生有些眩暈。
他倉皇后退了幾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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