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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疑問向他提出來,因為我的心中和他一樣吃驚,我並不是沒有急智的人,但是在如今那樣尷尬的情形之下,我卻不知怎樣才好?雖然是在黑暗之中,我絕看不到鄭保雲的臉面(當然鄭保雲也看不到我的臉),但是我卻可以感到,他正在盯著我(我相信他也可以感到我在盯著他)。
我們兩人就這樣對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背脊上陣陣發麻。
我知道那樣僵持下去,實在不是辦法,我必須打破這個僵局,或者可以令得他不暴跳如雷,每一個人對自己的家鄉話,總有一份親切感的。
於是我開口道:“請你原諒 ”
但是我只講了四個字,便住了口。因為我才一開口,便發現我因為過度的驚懼,喉嚨發乾,是以我發出來的聲音,十分乾澀難聽,根本聽不清我是講些甚麼,只不過可以聽出那種鄉下話的特重尾音而已。
我停了下來之後,是準備咽一口口水,再來講過的。可是,不等我第二次開口,我就看到鄭保雲的身子,突然向下軟了下來。
他軟下來的那種動作,十分異特,就像是他全身的骨頭忽然消失了一樣!
身子突然那樣軟了下來,唯一的可能,便是這個人已然昏了過去。我同時也聽到了他發出了一下呻吟聲,這令得我更是奇怪,我的驚恐消失,因為鄭保雲竟昏了過去!
鄭保雲的突然昏厥,對我來說太突然了,當我趕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碰到了一張椅子,發出了砰的一聲響。
我雙手插入他的脅下,將他的身子抬了起來。也就在這時,艙門被打了開來。
當然,那是那張椅子跌倒的聲音,驚動了駕駛艙中的兩個人,門一開啟,一個人便向外走來,那人才跨出門一步,便大聲喝道:“你是誰,你在這裡作甚麼?”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先別理會我是誰,鄭保雲昏過去了,有白蘭地麼?”
那人更是驚惶失措:“有……有威士忌……”
我已將鄭保雲抬上了八仙桌,令他的身子平趴在桌上,道:“一樣,著亮燈,快拿酒來。”
那人慌慌張張地著亮了燈,向駕駛艙中叫了幾聲,又奔了進去,拿出了一瓶威士忌來。
而我在這短短的半分鐘內,早已趁機打量了鄭保雲一下,不錯,現在躺在八仙桌上的正是凶神惡煞也似,要將我趕下大海去的鄭保雲。
這時,他仍然未曾醒轉來,臉色蒼白,我敢說我從來也未曾看到過有一個活人而有著如此難看的臉色的。
我用力拍著他的面頰。他的頭部,隨著我的拍動,而左右轉動著。我旋開瓶塞,抬起了他的下頦,將瓶中的威士忌向他口中倒去。奇*|*書^|^網
鄭保雲立時猛烈地嗆咳了,他的身子,也隨著他的嗆咳而抽搐。
一分鐘之後,他坐了起來,手仍撐在桌面上,他雙眼睜得老大,但是我仍然懷疑他究竟是不是看得清眼前的東西,因為他的目光,是如此之散亂。
他面上的神情,驚駭絕倫的,先是他的喉際,發出“咕咕”的聲響來,終於,他開了口,自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句話來,他叫道:“天,他……他竟會講話了,他……走出來了!”
這句話,不但我聽了莫名其妙,連在我身邊的那個人,也莫名其妙,因為我聽了鄭保雲的那句話之後,我立時轉過頭向那人看去,只見那人的臉上,也是一片茫然之色。
我還沒有說甚麼,便聽得那人道:“鄭先生,你怎麼了?你為甚麼昏了過去?”
鄭保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抬起頭來,緊緊地抓住了那人的肩頭,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你可曾看到甚麼?”
那人反問道:“看到甚麼?沒有啊,鄭先生,你看到了甚麼?”
鄭保雲的身子,又發起抖來,我想笑,但是卻又怕激怒了鄭保雲,因為鄭保雲害怕成那樣,只不過是看到了我而已!
這時候,我更可以肯定,鄭保雲的而且確,神經不很正常,至少他患有極度的神經衰弱。而我也感到我非出聲不可了,因為只有我出聲,說明他剛才看到的是我,才會消除他的恐懼。
是以我道:“鄭先生,剛才在黑暗中的是我!”
鄭保雲似乎根本不知道我在一旁,是以我一開口,他又嚇了一大跳,立時轉過身來,用他慘白的臉對著我。那張臉上,起先只有驚恐,但漸漸地,驚恐已經化為憤怒,他伸手指著我,但過不多久,他便不再指著我,而緊緊地捏著拳頭,向我衝了過來。
我並不準備還手,因為我早已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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