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踏破天】(第2/3 頁)
鄉村討飯求活。
一部分選擇死扛,只要拖到九月份,過了夏糧徵收期,回鄉之後就不怕官府,拖欠的稅款也將變成“賬面逋賦”。再過兩三年,為方便徵收來年新稅,皇帝自會下旨“抹除逋賦”。
最後一部分災民,確實餓得無法動彈,在天津城外躺平了等死。
漸漸的,警戒開始放鬆,外頭不能進來,但裡頭可以出去。
趙瀚站在護城河邊,眺望對面的災民情況,感覺應該可以順利通行。
那些災民毫無組織度,東扎一個帳篷,西搭一個窩棚,絕大多數露天而居。若是遇到危險,只需殺人立威,幹掉一兩個,剩下的都會選擇退讓。
趙瀚揭掉包裹矛尖的破布,一手持矛,一手攜妹,揹著行囊過橋而去。
大約前進數百步,眼見趙瀚攜帶物品,而且行囊還脹鼓鼓的,陸續有數十個饑民圍上來。
“小妹,拉著二哥的衣服,跟在後面別走遠了。”趙瀚叮囑道。
趙貞芳有些害怕,連忙抓住衣襬,亦步亦趨跟著。
趙瀚挺矛前進,隨時準備殺人立威,這亂世容不得絲毫婦人之仁。
有了前些日子的經歷,趙瀚早就已經適應。
此乃明末,並非21世紀的和平中國!
兄妹倆在遍地饑民當中穿行,無數麻木或貪婪的目光投來,他則回敬以兇狠的眼神。
可惜,孩童表現得再兇狠,也終究是沒有大人護著。
一個稍顯健壯的饑民,率先走到他們面前,心懷不軌的問道:“你們從城裡出來,有吃的沒?”
“沒有。”趙瀚面無表情回答。
那饑民說:“我不信,把包袱開啟看看。”
趙瀚冷笑:“再走近些,我給你看。”
那饑民立即邁步,根本沒把趙瀚當回事兒。
一根竹竿,綁著半把剪刀,又是孩童拿在手中,能有什麼威脅可言?
彼此愈發接近,趙瀚突然挺矛刺擊。
趙瀚沒有練過傳統武藝,不知該如何用矛,但刺刀術卻玩得很溜。
此時此刻,對方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竹矛前端的剪刀準確刺入咽喉。
鮮血湧出,目標轟然倒地,眼神裡全是不可置信。
飽食休養半個多月,雖然力氣依舊不大,但趙瀚的速度比以前更快了。
四下一片驚呼,虎視眈眈的饑民們,飛快避讓趙瀚這個小瘟神。
兄妹倆踏步向前,無人再敢阻攔。
趙貞芳低頭去看死者的傷口,鮮血淋漓讓她頗為害怕,小手死拽著二哥的衣服往前走。
走著走著,又有三個饑民攔住他們的去路。
趙瀚冷笑著亮出武器,竹矛前端的剪刀還在滴血,跟那三人形成對峙局面。
“大哥,點子扎手,沒必要拼命。”一個饑民勸道。
被呼為“大哥”的饑民,齜牙衝著趙瀚獰笑,但終究還是讓開去路。
就似虎豹捕食,但凡有受傷可能,都會選擇更換目標。
待趙瀚兄妹走遠,“大哥”越想越憋屈,說道:“這日子沒法過了,被官兵欺負且不提,如今還被一個孩童唬住。咱回鄉沒錢交夏糧,留在這裡也要餓死,索性結夥幹一票大的!”
“就咱們三個?”
“哪裡才三個?幾千上萬呢!”
……
又過一日。
天津城裡出來一主一僕。
主人是個書生,名叫費映環,約末四十歲。身著儒衫,清癯美髯,手持摺扇,腰懸長劍。
僕人頗為健壯,真名不可知,化名魏劍雄。膀大腰圓,絡腮鬍子,揹著書箱,腰間橫著一根熟鐵棍。
二人邁步走過護城河,過橋的瞬間立即嚴肅起來。
費映環收起摺扇,順手拔出文士劍,從容不迫的繼續前行。
魏劍雄抄起熟鐵棍,掃視周遭饑民,視線所及之處,心懷叵測者紛紛低頭。
直到穿過了饑民區,費映環終於收劍回鞘,轉身回望遍地餓殍,悲憫嘆息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唉,古人誠不欺我。”
魏劍雄雖是僕人,說話卻不客氣,提醒道:“公子,現在不是悲天憫人的時候。咱們盤纏用盡,得趕緊去靜海縣訪友借銀子,否則就只能討飯回鉛山了。這一路多半不太平,萬事都要小心為妙。”
“我曉得,真是倒黴!”費映環一臉無奈。
本來是進京會試的,誰知不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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