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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那婦人從樓上下來說:“奴家正要過去呢。”兩人廝見了,來到王婆房裡坐下,取出活計來縫。那婆子隨即點了一盞茶來,兩個人吃了。那婦人一直縫到晌午前後。
卻說西門慶巴不到這一天,裹了頂新頭巾,穿了一套整整齊齊的衣服,帶了三五兩碎銀子,徑投這紫石街來。到了茶坊門前,就咳嗽一聲,說:“王乾孃,怎麼連日不見?”那婆子聽見,就答應說:“喲!誰叫老孃!”西門慶說:“是我。”那婆子趕出來看了,笑說:“我只當是誰,原來是施主大官人。你來得正好,且請你進去看一看。”把西門慶袖子一拖拖進房裡,對著那婦人說:“這個就是那施主,——給老身衣料的那個官人。”西門慶見了那婦人,就唱個喏。那婦人慌忙放下活計,還了萬福。王婆卻指著這婦人對西門慶說:“難得官人給了老身緞子,放了一年,不曾做得。如今又虧煞這位娘子出手給老身做成全了。真個是布機也似的好針線!又密又好,確實難得!大官人,你且看一看。”
西門慶拿起來看了,連聲喝彩說:“這位娘子怎麼傳得這麼一手好針線活兒!神仙一般的手段!”那婦人笑著說:“官人不要笑話。”西門慶問王婆:“乾孃,不敢問,這位是誰家宅上娘子?”王婆說:“大官人,你猜。”西門慶說:“小人怎麼猜得著?”王婆哈哈大笑說:“就是隔壁武大郎的娘子;前天叉竿打得不疼,大官人就忘了?”那婦人臉紅紅地說:“那天奴家偶然失手,官人不要記懷。”西門慶說:“說哪裡話。”王婆介面說:“這位大官人一生和氣,從來不會記恨,是個極好的人。”西門慶說:“前天小人不認得,原來是武大郎的娘子。小人只認得大郎,一個養家的生意人。他在街上做買賣,大大小小不曾惡了一個人,又會賺錢,又是好性格,這樣的人,真個難得。”王婆說:“可是哩!娘子自從嫁了這個大郎,凡是有事,百依百隨。”那婦人說:“他是個沒用的人,官人不要笑話。”西門慶說:“娘子這話就不對了。古人說:‘柔軟是立身之本,剛強是惹禍之胎。’娘子的大郎所為善良,‘萬丈水無涓滴漏。’”王婆打著攛鼓兒說:“說得是。”
西門慶誇獎了一回,就坐在婦人對面。王婆又說:“娘子,你認得這個官人麼?”那婦人說:“奴家不認得。”婆子說:“這個大官人是本縣的一個財主,知縣相公也和他來往,〖為後文向知縣行賄張本。〗叫做西門慶大官人,萬萬貫家財,在縣前開著個生藥鋪。家裡錢過北斗,米爛陳倉,赤的是金,白的是銀;圓的是珠,光的是寶。也有犀牛頭上角,還有大象口中牙。……”那婆子只顧誇獎西門慶,滿嘴裡假話。那婦人就低了頭做針線。西門慶看得潘金蓮十分動情,恨不就立刻做一處。
王婆去點兩盞茶來,遞一盞給西門慶,一盞遞給這婦人,說:“有勞娘子相待大官人。”吃了茶,兩人就有些眉目送情。〖這才是關鍵所在!〗王婆看著西門慶,把一隻手在臉上摸。〖一隻手,是五個指頭。〗西門慶看見,心裡知道已經有五分了。王婆就說:“大官人不來,老身也不敢去府上相請;一者是緣份,二者來得恰好。常言說:‘一客不煩二主。’大官人是出錢的,這位娘子是出力的;不是老身藉故相煩,難得這位娘子在這裡,官人正好做個東道,替老身給娘子澆手。”
西門慶說:“小人也見不到,這裡有銀子在此。”就取出來,連帕子遞給王婆。〖共有好幾兩銀子呢,買些現成熟食,能花多少?王婆又賺了。〗那婦人就說:“不用麻煩。”嘴裡說,並不動身。王婆拿了銀子要去,那婦人也不起身。婆子臨出門,又說:“有勞娘子相陪大官人坐一坐。”那婦人說:“乾孃,免了吧。”卻還是不動身。也是姻緣,卻都有意了:〖不是姻緣,而是潘金蓮動心了。〗西門慶這廝一雙眼只看著那婦人;這婆娘一雙眼也偷睃西門慶,見了這表人物,心中倒有五七分意思了,又低著頭自做生活。〖這叫一個有情,一個有意,方才一拍即合。最主要的前提,一是潘金蓮不美滿的婚姻,二是武松的不會奉承。這時候的潘金蓮內心空虛,西門慶正好“乘虛而入”。〗
吳越評70回本水滸傳 第二十三回(13)
不多久,王婆買了些現成的肥鵝熟肉、細巧果子回來,拿盤子盛了,果子菜蔬也都裝了,搬來放在房裡桌子上。那婦人看了看,說:“乾孃請自便,相待大官人,奴家卻不敢當。”話雖然這樣說,身子依舊不動。那婆子說:“正是專給娘子澆手,怎麼卻說這話?”
王婆把盤饌都擺在桌子上,三人坐定,把酒來斟。這西門慶拿起酒盞來,說:“娘子,請滿飲此杯。”那婦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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