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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身為人類的時間真的是不多了。
我只能聽見他輕輕地扣動扳機的聲音,那像是使用剪刀時的咔嚓咔嚓聲。
砰!
我只聽到了一道輕微的槍聲,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是震天動地的槍響,在我聽來卻像是手掌輕微拍打桌子的聲音。
在兩位女孩的瘋狂哀求聲中,我模糊的雙眼竟然見到了一顆銀色的子彈從槍膛中射出,那種速度慢到了我無法形容的地步。誇張點說,如果不是那層白膜,我絕對可以清晰地看見那顆子彈的執行軌跡。
我在心中苦笑一番,我想,看見了又有什麼用,我不也還是要被它送到下面麼?
我瘋狂地咆哮了一聲,再次加快了腳步向子彈衝來,我希望它能夠更快地穿透我的腦袋。我能夠感受到身體的緊急,我能夠發現到身體的異樣,我想在有生之年,以人類的身份死掉,我不知道以喪屍的身份死掉,那是否會留有靈魂,或者說,那是否能夠進入陰曹地府。
就在此時,我只見到了一陣白芒,那顆子彈竟然驚險地貼著我的太陽穴劃了過去,子彈所夾帶的壓強,哪怕是一個距離一毫米的輕微摩擦,我的太陽穴都已經被之劃破了一道痕跡,一絲細小的皮肉被劃翻出。
那時,並沒有想象中的猩紅血液噴出,也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出現,我知道,就連一絲的血跡都沒有冒出。
這時,我只聽見張鬱冷冷地說,“這一槍,是還給你的,你還記得在監獄那會吧,你是第一次,也是第一個拿槍開向我的男人。”
他說完後,我立即被他踢倒在了地面上,我沒有感覺到疼痛,但是我能夠看見,此時張鬱已經騎坐在了我的身體上。
他用手槍頂著我的腦袋,膝蓋頂著我的胸膛,一隻手鉗制住我的脖子。
我們就這樣保持住了一個怪異的姿勢,兩位女孩卻是被我們的怪異舉動嚇了一跳。
我以翻白的眼珠子看著他,我能從他的目光中看見悲哀,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任由他壓制著。實際上,我根本感覺不到身體上坐著一個人,當時我想,可能因為我的身軀應經徹底麻木了。
我想,我沒有反抗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只是我現在沒能回想起來。或許,我那時便已經知道了原因。
張鬱惡狠狠地咬了咬牙,手槍瘋狂地往我的腦袋上擠壓,我認為他馬上就要向我開槍了。
可這時,他卻對著我大叫,“安傑,堅持下去啊,你忘記了那道槍聲所代表的信念了嗎?”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或許我當時真的是麻木了。
見我沒有反應,他又再次對著我大叫,“你也是這麼支援我的,所以,所以,給老子堅持下去啊!”
“要我開槍,殺了自己的兄弟,我實在是辦不到啊!”他大叫著,眼眶中卻忽然流出淚來,“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支撐下去的,這只不過是狗屁的病毒而已,它們怎麼可能強得過我們人類,支撐下去,藉著槍聲的信念支撐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身體已經被病毒所佔據,我渾身上下都有些麻木,所以導致了我的思想也變得麻木。對於他說的這段話,我那時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很難想象,我那時的一分鐘之前的悲傷情緒是如何來的。
現在回想起來,張鬱說的那段話,也只不過是在為他自己的軟弱找一個藉口而已,我只記得當時腦袋中一片失望,“他,還是沒能下得了手麼?”
我那時迷茫地看著他,就像我現在迷茫地看著這輛車的玻璃窗一樣。
他離開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可能是幾秒前。我的耳邊還殘留著他對我說過的話,還有一些比較吵雜的聲音。我甚至聽到了汽車嗚嗚大叫的聲音,如果我那時還有多餘的智慧,我一定會知道那是什麼牌子的車。
我就這樣躺在草地上看著天空,一股微風正在吹拂著旁邊的綠草,我可以很清晰地聽見嘩啦嘩啦的風吹草動聲。
我的嗅覺似乎也更加的靈敏了,泥土的氣息伴隨著植物的味道,隨著那股微風輕輕地劃過我的鼻梢。我想要皺鼻,可是我的肌肉情況卻是不允許。
被風輕輕地吹過身子的感覺,我現在感覺,很舒服……
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蒼白的天空,靜靜地在等死,靜靜地在等待屍變的那一瞬間。
那股微風吹拂著我的髮梢,可我卻感受不到一根頭髮被風吹起的感覺,哪怕是摩擦面板。我現在想,那時我可能真的已經麻木了。
可我卻見到了,那股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