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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副連長委屈十足:“哪有這樣出操的隊伍?”
吃飯的情況更是糟的沒法說。
按說,進洞施工後,糧食定量提高了,伙食補助增加了,全連不僅能吃飽了,還能吃好了,大家應倍加珍惜才對。可人似乎天生就是容易忘本的動物。剛吃了飽飯沒幾天,浪費現象就出現了。丟棄的半拉饅頭隨處可見。司務長心疼地,像個拾糞老漢,每天背個竹筐,四處撿饅頭餵豬。
五月份的暴雨,摧毀了營房。以前的臺階營地,僅剩下了炊事班。從洞口到炊事班的距離,比到目前營房的距離稍近些。許多人下了班,不願捨近求遠,乾脆把碗筷放在了炊事班的房頂上。而那些沒放碗筷的人,下了班,一看房頂有現成碗筷,管他是誰的,拿來就用。用完還不洗,隨手又往房頂上扔。久而久之,房頂上的碗筷成了公用碗筷,誰都用,可誰都不洗。好在那些日子,喝的稀飯多是玉米麵糊糊,不粘碗。放在房頂,風一吹,太陽一曬,糊糊變成一層與碗剝離的幹皮皮。用手一抹索,再用嘴一吹,比洗過的碗似乎還乾淨。
真應了那句“好事不出門,壞事揚千里”,這件事不知怎麼給傳到了團部,團部傳說的內容比事實更邪乎。主管全團學兵的畢副參謀長一聽,這還了得?以前那麼優秀的學兵二連,如今怎會變成這樣?他決定去學兵二連蹲點。
學兵二連位於隧道口的斜上方。站在連部門口,隧道外的場景一覽無餘。此時,一群學兵正在洞口外,撒歡般玩一種畢副參謀長從未見過的遊戲。駐足觀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名堂和規則。恰見魏副連長從連部出來,就問:“下邊這幫人在幹什麼?”魏副連長一看,這幫小子又在玩“騎驢”,頓時羞憤難當,顧不上招呼畢副參謀長,順著那條通往洞口的斜向小道,“蹬、蹬、蹬”就朝下跑。畢副參謀長好奇,也跟了去。
正玩“騎驢”的小夥子,見魏副連長來了,後面還跟著畢副參謀長,一鬨而作鳥獸散,跑得一個不剩。
魏副連長還要追,被畢副參謀長叫住了。他就想知道,這幫學兵到底在玩什麼?魏副連長被逼無奈,只好詳細敘述了“騎驢”和上次制止“騎驢”的經過。笑行畢副參謀長前仰後合,差點沒笑岔氣。還與魏副連長打趣:“他們叫你魏連副,就該叫我畢參副嘍?哈哈……”
畢副參謀長就像當年的老八路,下連的當天晚上,就跟班施工進了洞。指導員見連長在洞內忙了一天剛下班,就自告奮勇,要隨畢副參謀長去施工。畢副參謀長勸阻了半天,也沒攔得住。
這晚在洞內施工的恰巧是五班。指導員的心懸了起來,生怕“三角”、“老電”幾位賴子,給畢副參謀長弄難堪。還好,五班學兵見畢副參謀長不是來裝樣子,而是泥裡水裡和大傢伙一塊兒真幹,個個幹得都很賣力。
其實,在畢副參謀長看來,兵,都是好兵;帶不好兵,是幹部無能。
休息的時候,畢副參謀長拿出香菸,請大夥抽。卻無一人接。讓到誰,都會聽到客氣的一聲:“不會,謝謝。”弄得畢副參謀長有點尷尬。再仔細一看,瘋玩“騎驢”的小夥子們,如今個個臉上都掛著一副拘謹的微笑,且眼神還不住地往指導員臉上瞟。心裡明白了,學兵二連的戒菸令,尚未解除。
一陣炮響過後,該進去扒渣了。畢副參謀長仍不含糊,立即起身,隨五班一起去扒渣。
指導員此時的心,已放下了許多。以往怪話連篇、處處伺機偷懶的賴子們,今晚不僅無怪話、不偷懶,而且積極主動,眼裡有活。大出指導員意料。
畢竟四十多歲了。畢副參謀長扒會兒渣,就得抬起身來直直腰。忽然,不知誰端著鐵篩往斗車裡倒石渣時,掉出了一塊石頭,正砸在畢副參謀長腳上。畢副參謀長“唉喲”一聲,彎下了腰。學兵們“忽拉”圍了上來,忙問:“咋了?咋了?”畢副參謀從長筒膠靴裡抽出腳,腳指頭上在流血。趙世光忙要把畢副參謀長背出洞外,一彎腰,“叭噠”,上衣口袋裡掉出了一盒香菸。畢副參謀長一伸手,忙將香菸悄悄塞進了趙世光的上衣口袋。
第二天,畢副參謀長仍跟五班一起施工。不過,這次休息的時候,他不是散煙,而是伸手討煙抽了。
“誰身上有煙?快掏出來,讓我抽抽?”
學兵們面面相覷,無人吱聲。指導員就在旁邊站著。
“怎麼?捨不得請我抽?”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忽視學兵二連的禁令,繼續討煙抽。
趙世光默默的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根菸,遞了過去。畢副參謀長接過煙,點上火